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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时隐村旧事 观鱼破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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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大作,附近的楼房像糖浆一般融化在地上,无数双手从那团浆糊中伸出,他们都在挣扎着出来。

榕树上的树枝如同手一样,迅速往外延伸,一下就布满了他们可以看得见得天空,牢牢抓住了天空。一切都在以榕树为中心变化。

小路、黄牛、杂草、茅屋,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染上了陈旧的气息。

唯独剩下每一间房屋的窗子悬浮在半空,上下浮动。只听叮的一声,所有窗子急速转动,然后慢慢地面向中心,叠在一起,形成了一面窗墙。

唐烨和花钱看到这番景象,忍不住退后了几步,这一些变化的太突然,这些窗子是暗的,树枝上的红条垂下,每一根都散发着红绿色的荧光。

正对的窗上亮起,出现了两道人影。一个是站得笔挺,一个伏着腰,抬头看着另一个人。

“咳咳,时山啊……外面的战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我们不过小小的一个村落,出去不过是送死罢了。”

“父亲!我不想一生就在时隐村里,我想看看争取到更多的机会。我拥有幻灵术,却只能在这里耕田度日,我定要为国家打下一片江山!”时山信誓旦旦地说道。

“时隐村没什么不好的,有自己的田地,有自己的家人。他们就在你的身边都能随时照顾到你。”老人伸手想握住孩子的手臂,时山一把甩开!

“呵呵,你们太迂腐了,我们时隐村祖祖辈辈都在躲着,明明是你们老了,没心气了!”时山呼了一口气。“我们躲够了!”

“时山啊,你看看这村里的老人们,妇女们,孩子们。你们这样做会把他们活生生害死的。你看看,看看吧!”

老人指向窗外,众人们后面的那道窗也被点亮。出现了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孙子。

“乖,奶奶今天从长老家里,要来了一些肉,今晚我们吃鱼肉。”

“好”稚嫩的声音回答道。“父亲以前最喜欢抓稻花鱼了”

“你的父亲以前总会在农忙的时候,在田里抓上几只稻花鱼。那时我们一家可开心了。”她继续说道:其实呀,他并不是喜欢抓鱼,他喜欢在田里,望着远山的太阳,喜欢陪着你的母亲在田里戏耍。

“那为什么不见父亲带我去玩啊”

“从你出生后,他就没有那么多空闲了呀。”

到此结束,榕树枝干一挥。

无序、混乱、闪灭,正在窗上放的东西,正在支离破碎,人物肢体扭曲,语言尖锐可怕。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墙后面的坐着一个人,他忽然站起,一身破旧道袍。

远处一个老道士缓缓走来,每一步踏着虚幻的光影,身边凝聚起一道道罡风,朝着众人走来。道袍被吹起来,背着一桃木双斧,手上夹着一张黄符。符上隐约闪着火焰,从黄符的中间燃起。直到把符燃烧殆尽。

唐烨微微眯眼,他认得那两把斧子,父亲说过南国暮云观曾有一道士,不持剑,持一双桃木斧,这双斧叫韬光斧。那这人是……观鱼道长!!!

观雨道长是暮云居士的师兄!是暮云观威望最高的两人,不过观鱼道长在十八战国的时候消失了,暮云观苦寻数年,未曾找到。大家都一致认为观鱼道长已经死了,没想到在这里!

观鱼道长在消失的时候,已经是闻道境巅峰的强者。

唐烨看清了来人,鞠躬拱手,“在下唐瑜四子唐烨,南国唐家人,见过观鱼道长。”

观鱼道长被困在此处许久,一时间在脑海里思索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烨:

“唐瑜的儿子吗……”

唐烨把腰放得更低:“是的。”

“这般年纪,过了初识到了临渊境,也算不错了。”观鱼道长欣赏地说道。遇到熟人的儿子,警惕之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心中难免有些恋旧之情。

“你父亲如今还好吗。”观鱼道长问道。

“家父身体健康,现在每日在府里研读兵书,身子硬朗着呢,依旧能领军打仗。”

“哼,还是那个兵痞子的模样,以前只会打仗,现在还是只会打仗。让他潜心修炼,看来是一点长进都没。”观鱼道长面露不屑,然后又欣慰笑道。

唐烨心想观鱼道长看起来跟老爹很熟啊,还是装得乖巧点,免得被他告状。回家有得好果子吃。

唐烨高兴地说道:“要是让圣皇陛下,知道您还活着一定很高兴的。”

“哦?圣皇?哪位。”

唐烨说道:“是周正浩啊,当初他出生的时候,你还看过他呢,送了他一道平安符呢。”

“嗯?那小家伙竟然当上了圣皇,倒也算厉害。”观鱼道长回答道。“我记得他并非太子,只不过是个嫔妃的儿子,也不是太子。当初被立为太子的,不是周正宁吗?”

唐烨哽住了:“这……”

“看到你在这里,我估计能知道些什么,不为难你,罢了。等我亲自问你的父亲吧。”观鱼挥挥手,让唐烨别再说话了。



谷雨看到唐烨和观鱼道长熟络的问答,心想原来是有关系的……既然这个道长出现了,那关于时隐镇的故事,应该也快到达尾声了。

观鱼道长深深地望着榕树:“你比以前更加精进了。我都快忘记你困我在这里多少年了,我每日都需要闭气守心,让自己不受幻觉之苦。如今看来你的痛苦不比我少。”

观鱼道长看到了榕树顶上的枯黄。缓缓说道:“你虽用幻境施加于我,但你维持这方村落,所需要的灵力更多。你经不起这个消耗。”

“前几日你己经断绝了对我的幻术,我就知道出去的日子要到了。”观鱼抚了扶下巴的胡子。说道:“你应该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代价了!”

榕树沉默了,安静了很久,做出了回应:“我只是守护着他们,我并无过错。”

“你的到来惊扰了原本平静的生活。我劝过你了,你不听。”

“守护?你这是守护吗?这本就是幻境,你给他们带来的不过是美好的景象。生活在一个你为之创造好的空间里!”观鱼道长厉声说道。“你并没有给他们带来真实,这不过是一个被操控的世界!一个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虚假、欺骗的世界里!”

观鱼道长说道:“幻境之是术修行的手段,并非生活。”

“哈哈哈,观鱼啊观鱼,你也太天真了,我们谁能逃脱这般幻境呢,就算出去也是禁锢在天地之间的幻象里。天地不也是一场幻境吗?我只是能给予他们更美好的!”

“你感到后悔了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放我出来!”观鱼道长沉声问道。

“是啊,我老了,我能感受到灵力的衰退,岁月的流逝。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涵雪……我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生活,但她太孤独了。她总喜欢坐在村口远眺,但结局是无人出现在那条来路上。”

“她多希望能遇到几个说话的人,从小我就告诉她,如果你感到孤单,就去每家每户的窗口上看,里面会有他们的故事。我一直以为这能持续很久,但我错了!”

“涵雪每日都会在窗户前待上很久,她就这么看着,我就这么放着。后来没东西看了。我只能教她修行。这孩子很有天赋,修行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临渊境。她学会了修行,她告诉我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了这件枯燥且乏味的事情打发时间了。”

“那一刻,我竟然有了一丝心疼。这几个小家伙来到这里,我并未阻拦,我还放他们进来。”

“也是希望他们能带涵雪出去走走,刚才他们在茅屋里吃饭,我听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也许你能帮的上忙。”

“哦?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现在把你杀了,取了你命,毕竟你是一个灵物,或许说灵兽也不为过。”

“你我在此耗了这么久,知根知底。你如何取我性命?”

时涵雪大概听懂了两者的对话。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生活在地方,是一个巨大的环境。她一直以为只不过是在村子之上布了一个幻境,然后保护而已。

长老们跟时爷爷的誓约,不是守护村子而已吗。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情况。

谷雨在进来这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些怪异,摇了摇头,打算继续听下去,悄然走到时涵雪的身后,这个村子里的人,早就沉浸于美好的世界中了。这个女孩……怕是不属于人……

不过也没必要拆穿,太过于弱小,反倒是危险。 既然榕树没有说穿我,算送个人情。放他们进来,怕是也不单单来听这些陈年往事而已,继续等下去就好了,不过有些困了。

突然时涵雪一道灵识,一跃而起,往观鱼道长处飞去,青色藤蔓状的灵识,如同长蛇缠去,喝声道:“你这个坏人!害了我们全村的人!我要你的狗命。”

道长黄符上的余烬迅速飞起,扑向藤蔓:“女娃子,你的修为太低了,就这本事可杀不死我。”

时涵雪看到自己的攻击被观鱼道长化解,连连后退,眼看就要到谷雨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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