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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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也只是说明了来者的身份,人眼看着已经到了眼前,要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许氏到底反应快一些,侧身看向一种妃嫔,“来的既是外臣,你们就先从侧门出去吧,后宫妃嫔哪里有被外臣见着的道理。”

本也是宫中的规矩,便是许氏不说,她们也是要知道避讳的,是以即便心中对接下来的发展好奇,也没人大着胆子说要留下。

倒是卫嫔,远远儿瞧见了人群里最靠前的卫大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侧眸看向李昭烟,“燕王妃留在这儿只怕也不妥吧?”

“哦?”倒是有些时候没见过敢这样顶撞自己的人,李昭烟还觉得蛮有意思,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卫嫔,半响之后轻笑一声,“卫嫔果然是对我的事知之甚少么,我连早朝都上过了,同诸位大臣一同议事也非一次两次况且这次我是要拆穿那所谓的证人所做的手脚,我若回避,诸位大臣岂不是白来了?”

卫大人在府中不怎么说朝堂上的事情,偶尔说两句也不会与李昭烟有关,卫嫔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没机会知道李昭烟都做过什么,最多知道她与别的后宅妇人不同罢了。

被李昭烟这么一说,卫嫔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抿着唇没了下言。

好在李昭烟还没打算将人得罪透彻,没等卫嫔自己找台阶,便先一步再次说道:“只是我看如今宫中的事情是卫嫔替太后娘娘分担,不如卫嫔便留着吧,也借着这次,看有什么话想跟卫大人说。”

刚被怼了一顿的卫嫔自是不相信李昭烟会这么好心,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又恐给卫大人惹了什么祸端,一时陷入两难。

许氏在一旁看着,等那一群人已经到了门口时才道:“卫嫔就听燕王妃的吧,你全程看了,往后才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与姜贵人生出嫌隙,哀家记着你们刚入宫时是最亲近的了,可别闹了什么不愉快才是。”

卫嫔这才不情不愿地又坐回去,只是目光片刻也不曾在姜月隐身上停留,即便不甚,目光从她身上略过,眼眼中泛起的也是厌恶。

毕竟还记着这是太后的住处,几人到了门口便停住,着人入内通传。

皇帝看见李昭烟之后,慌乱了一路的心神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果然不管先前生出过多少怀疑,看见李昭烟之后还是会下意识心安。

许氏倒是觉得无所谓,先皇卧床的那段时日她已经见过了大半朝臣,只是既然他们觉得应该避讳,许氏也还算给面子,让人搬了两道屏风,和在一起将院子分成两边,另一边也摆上了桌椅。

几位大人在门口等了这一会子也没什么不满,许是在前头已经争得有些乏了,看着还算心平气和,只是卫大人一上来便问道:“太后娘娘,您护着姜氏是什么意思?”

“卫大人这话也问得有趣,哀家为何不护着姜氏?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室血脉,刚有孕时哀家便已知晓,只是这孩子懂事,不想让人拿她和卫嫔比较,恐给燕王府带来麻烦,便求着哀家将事情瞒下,却不想竟生出了这么大的误会,哀家这个知情人若是都不护着她,难不成真让她平白背负了骂名,让皇上的孩子被人骂做孽种?”

许氏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虽隔着屏风,却隐隐让几位大臣觉得正被许氏的目光彼时,恍惚间竟有些不自在。

不过毕竟是久经风雨的老臣,恍惚也只是一瞬,随即便有人道:“太后娘娘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先前的事情想必您已然悉数知晓,证据确凿之下,便是您喜爱姜氏,也不能在事关皇室血脉的事情上帮着她作假啊!”

“真假与否,待孩子生下来之后与皇上滴血认亲不是就可以分明,诸位如此着急,怕的是这孩子并非皇上亲生,还是担心这孩子比卫嫔的孩子早出生?”李昭烟听了两句,实在觉得这群人的急切有些不正常,抱着试探一番的心思开了口。

刚才似乎没有注意到李昭烟的存在,忽然听到她的声音,屏风另一边的几位大臣都稍有些怔愣。

毕竟都见识过李昭烟的本事,既然她在,今日这事情只怕要不好办了。

原本几位大臣已经说好,这种事情宁肯错杀也不能放过,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姜月隐肚子里的孩子,可眼下李昭烟来了,若能证人真的……

是了,这些人其实并不确定那证人带来的药是否是真的,他们只是需要什么来佐证他们的猜想,以此来逼迫皇帝放弃姜月隐肚子里的孩子。

而他们这么做,并非是因为想要让卫嫔顺利诞下皇长子,继而成为皇后,只是担心姜月隐肚子里是个儿子罢了,就像之前说的,姜月隐是李昭烟的娘家人,若她生了个皇子,谁能保证苏楚陌不会因此而有其他念头。

至于卫大人?他完完全全是被人利用了忠君之心,谁都知道他的刻板,怎么可能眼看着皇帝有一个可能不是亲生血脉的孩子出生,即便卫嫔没有怀孕,只怕卫大人也会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燕王妃,下官虽不知为何皇上的家事您会在场,可你这说法未免不负责任了些,孩子一旦出生,即便并非亲生,皇上碍于皇家颜面,也只能将这孩子抚养长大,难不成要让皇上承认他的妃子生下的孩子不是他的?”长孙大人本就只是来跟着搅浑水,自然不介意将李昭烟激怒,让她说出些什么不得了的话。

李昭烟却也不是蠢人,如何看不出长孙大人的意图,闻言稍加思索才道:“大人这话在理,只是不知诸位为何认定月隐腹中并非皇室血脉,可要知道,若这孩子是皇上亲生,诸位如今便是在谋害皇家血脉了。”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等他们说什么,李昭烟带了些趾高气扬地道:“不满诸位,先前月隐有意不叫人知道,我便帮忙瞒着,可要真论起来,月隐这孩子是比卫嫔的孩子要早一个月怀上的,这个时间段里月隐绝不可能出宫与别人私通,敬事房的记录也足以说明此事。”

“燕王府只手遮天,想必送人进来,再改一改敬事房的记录都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皇上,想必燕王府若真要运作,瞒天过海也非难事?”这些人铁了心要将姜月隐肚子里的孩子说成野种,还真是辛苦他们费心找说辞了。

李昭烟险些被气笑,这群人还真是煞费苦心,要是在别的事情上也能这么劳心劳力,只怕东临上上下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大人若真要这么说,那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只是长孙大人这意思是皇上如今已经被燕王府架空了?”眼珠子一转,李昭烟知道外面有几个为皇帝所用的人皇帝有没有被架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果然,一听李昭烟这话,站得本就离皇帝更近一些的人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了,他们这些日子能感觉到苏楚陌在逐渐放权给皇帝,只是被有心人这么一说,倒好像这东临的天下仍是苏楚陌的,皇帝只是个傀儡一般。

虽说这些人忠于皇帝,却非不知好歹,清楚先前的情况下皇帝一个人是把控不住朝政的,苏楚陌那样做反倒更妥当一些。

都说么,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人恰恰正是你的敌人,正因为他们防范着苏楚陌,所以更能感受到苏楚陌对皇帝没有恶意,有些话也就显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见李昭烟一句话就让他们这边人心不齐,长孙大人对李昭烟的恨意险些掩饰不住,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些事情上多什么嘴?

眸子闪了闪,长孙大人到底没说什么,只静观其变。

卫大人被李昭烟三言两语绕了进去,渐渐也觉出些问题,若说燕王府费尽心思让姜月隐与人私通,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依着皇帝对姜月隐的宠爱,怀上孩子本也只是早晚的事,借了别人的种可就后患无穷了,无论苏楚陌还是李昭烟,都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要说这事情是姜月隐——对了,卫大人脑子里灵光一闪,“若是姜氏自己鬼迷心窍与人私通呢?事后因为不敢承认而找上燕王府,这人既是燕王妃娘家人,一时动容为其遮掩也并非不可能。”

看来今儿这脏水是无论如何也要泼到姜月隐身上了,李昭烟心底长叹一口气,对姜月隐生出些许愧疚。

姜月隐在宫中行事一直谨慎,唯恐牵连了燕王府,却不想竟是燕王府先牵连了她,她唯一一次任性也只是瞒下怀孕之事,却也是担心给燕王府添乱,随后出宫更是想避开宫中纷乱,谁知道最后还是免不了遇上这样的事。

“卫大人,月隐身边的怀雅是我院子里的人,他们一家初到京城,我瞧着月隐合我心意,便指了个丫头去伺候她。”

这事情有心调查就能知道,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李昭烟忽然说这些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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