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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心脏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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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之时,梵蒂冈此行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齐羽的这项伟大计划终究还是因他自己缺席而彻底泡汤,看来,这应该是天意吧。”卫清无事一身轻。对齐羽倒也有几分感慨。

“谁说不是呢!”零零八盲目的附和。“留那老教皇多活一两日,也无妨。”

抛开所有的琐事,伴侣俩携手走在返回庄园的幽静小道上,一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

她并没有因这次战役的失败而失落,反而和卫清一样,抱着不以为意的心态。她觉得,就算今天任务失败,明天也一定会成功的,只要齐羽能赶回来亲自指挥作战,消灭教廷就一定能手到擒来。

不知不觉,走到黎明时的交战场。

天更黑了,归巢的乌鸦从头顶上的天空中飞过,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卫清禁不止的打了一个战栗,睹物思人,“有乌鸦的地方,准没好事儿。”

“何解?”

“拂晓时这儿可是发生过战斗。”

“我知道,你都告诉我了!”

“是呀!”卫清长长地叹了口气,遥望着北方,思念陡转,“也不知道齐羽和凌雁打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谁胜谁败。”

零零八再次发挥她的盲目崇拜:“元帅天下无敌,他一定可以取得胜利。”

“凌雁也很彪悍呀!”

“凌将军虽然厉害,但他还远远不是元帅的敌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话虽如此”卫清想反驳,转念一想,事实确实如她所言。昔日,每一次和齐羽遭遇,凌雁总会大败而归。这次,他不在协助凌雁,战斗结果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怎么?”零零八倾听下文。

“就是”卫清发自内心的感叹,对这场纷争的感慨,同时,刻意回避问题的主题:“就是觉得,这场漫长的战争是时候结束了!旧组织和新世界的对立不过是改朝换代遗留下的后遗症罢了,它们迟早是要合并的。我唯一不赞同的就是齐羽的做法,他轻易杀戮,尤其喜欢屠杀老弱病残,这野兽的行径真让人不耻。尽管我很欣赏他统一世界的宏伟梦想,但我认为,应该让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来决定,由更发达的文明同化其他的文明,而不是单靠血腥的杀戮来实现。”

零零八打趣道:“圣人,你可真是圣人。”

卫清耸耸肩,“我一直都这么多愁善感,谈不上圣人。”%&(&

零零八说:“我没你想那么多,我不是英雄,只是战士,活着只懂得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说起来很讽刺,往往是自由雇员奔着‘国际主义’宣传的征兵广告而来,而我们这些正式成员,反而没想到那一层。”

“没错!”卫清点头赞同。“就像我一样,我教那些一年级的孩子仁爱、礼仪和廉耻,可有些大道理,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突然

一场意外的情况打断了伴侣俩的谈话。

幽静的小道上一条条战车的痕迹闯入二人的视线,那痕迹一直通往远方的庄园。

“那个”零零八询问卫清,“有新的部队进驻大本营吗?”

“没有。”卫清思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应该是旧组织的部队留下的,他们在附近徘徊已久,有进攻的迹象。我想,他们一定是趁着今天月黑之时进攻我们。”

零零八心系庄园的安危,十分焦虑,“别在耽误时间了,我们赶快回去看看情况。”

卫清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再加上对风雪有所承诺在前,他不愿意看到庄园出事,索性先走一步:“我会飞,我的速度快,我在前面探路,你注意安全。”说罢,振起翅膀飞入高空。

此时,庄园之外!

零零三带领着一支精英小队悄悄的潜伏到庄园外围,他们顺利的躲过老鹰的侦察,隐形前行。在他们的位置上,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要塞上的人影,可以清楚的看到不时有老鹰飞进飞出。

要塞之上,旌旗之下,呼延父子矗立不动,犹如尽忠职守的警卫。齐羽给他们父子下达的任务是留守大本营,他们就是警卫。

呼延敏微微闭着双眼,似是闭目养神,又似侧耳聆听。突然,她睁开眼睛,不安地看向父亲:“敌人已经接近了,我能感觉到。”

呼延赤金没有作声。良久,才说:“卫兵报告,组织的车队在十里之外停下。”

“他们一定轻装简行。”呼延敏分析道,“领队的肯定不是草包,他懂得偷袭胜过强攻,否则,他为什么要把车队留在千里之外,故意混淆我们的耳目,我就不相信他那一套。”

“你来指挥。”一句话,呼延赤金就把指挥权交给了女儿。

他知道,自己没有女儿的能力大。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

“好的!”呼延敏露出一丝笑容,紧绷的神经也暂时松懈下来,“爸爸,尽管这场战斗还没有开始,但我敢向您保证,我已经胜券在握。”说话时,她眉飞色舞,得意之情不言而喻。看父亲不语,她又问:“您可有为我感到骄傲?我自诩,除了元帅之外,没人比我更厉害,总教官也不行!”

骄傲?

当父亲的,肯定会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骄傲。可是,呼延赤金却不可能说出来。他只教了她一句:“孩子,你一定要懂得谨言慎行,要懂得谦卑,自信固然是好,可也不要把自信变成自负。”

“我知道,也就元帅不在,我才敢这么说。这是我们父子间的谈话,别人不会知晓。”

就在父子二人谈话之际,零零三率领的偷袭部队悄悄的越过要塞防线,潜入庄园内部。

庄园里静悄悄的,建筑丛中的几点灯火,几声犬吠,还有隐约传来的几声小孩儿夜啼,一切竟是那样的毫无威胁。

不禁,零零三心中窃喜:“想像不到,新世界的心脏地带,竟然形同不设防,齐羽未免浪得虚名!”

尽管这里属于新世界的大本营,但这毕竟只是一片庄园,和普通的村落别无二致,既没有护城河,也没有高大的城墙,更没有密布的警报系统等等。至于说要塞,不过只是几栋看似普通的平顶建筑,相互形成掎角之势罢了,如果不是知情的,只当那是居民房而已。

越过这种低级的防守,并不算难。

就在零零三为自己取得的成就感到满意之时,周围却突兀出现了莫名的躁动。

“打开红外线探照灯——”

呼延敏的喝声在夜空中响起。

整片庄园瞬间红光大亮,将所有的角落都照的一览无余。

原本沉寂的庄园,立刻变的热闹起来。周围建筑丛林中一下子冒出了许多人,天台上也竖起了大旗,窗户中也往外伸出着一个个枪口。

隐身失去了作用,红外线让隐形者原形毕露。

组织一众大惊失色,“不好,有埋伏!”

要塞之上,呼延父子俯瞰着一众手足无措的不速之客。“你们是什么人?是黑手党,还是信教的?”

零零三脱下伪装,走上前几步,大声叫道:“呼延赤金,你还记得我吗?”

呼延赤金故作调侃:“哎呀呀,我当是什么不法之徒呢,原来是阿三呀!你我师兄弟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遭遇不幸了呢。”尽管他知道来访者是组织的人马,但零零三的出现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从他的口气中可以听出,曾经,他和零零三的关系并不算多么密切。

零零三陪上笑语:“昔日,我奉老板之命卧底黑手党,收集战略情报,所以你们才见不到我。”

“这我知道!”呼延赤金态度冷淡,“如果不是你拒绝合作,如果不是你拒绝交出战略情报,焉能让黑手党猖獗到现在,真是可惜可惜呀!!!”

“你我各为其主,不说也罢!”零零三略微垂下头,不愿谈及往事。

“好!”呼延赤金遂将话题转入正题,表情变的异常严肃起来:“此番,你带这么多人深夜闯入我的领地,到底意欲何为,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吧。”

零零三声音高亢:“我奉凌老板之命,前来肃清叛乱分子。”说话时,他不动声色的暗示部下们做好战斗准备。在他的授意之下,士兵们呈战斗阵形,将枪口一致对外。

“你你”呼延敏大为恼怒。对方的言论在她听来分外刺耳,她不能容忍被视为所谓的‘叛徒’。

正待发威时,她的父亲却拦住了她。呼延赤金严厉地说:“孩子,你先退下,这里没有后辈说话的资格。”

呼延敏怏怏不乐地退后两步,看向零零三的眼神也充满着仇恨,她心想:‘等你们叙旧完了,我才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嚣张的胆小鼠辈、漏网之鱼、亡国之徒、不法分子。’

不法分子?

什么才是不法分子呢?

总之,他们互相看对方都是不法分子。

“零零三!”呼延赤金俯视着一众旧组织人员,心情百般复杂。那组织的旗帜,也同样是他昔日誓死捍卫的啊!“尽管我在你眼里是个叛乱分子,可我却不这么认为。组织不懂得与时俱进,它是一个过时的组织,迟早要灭亡!而新世界却不一样,齐羽给了我们全新的生活方式和奋斗目标,我们现在为天下人而战斗,为光辉的明日世界而战斗,为全人类的未来而战斗。新世界之所以一天天强大,那是因为人们愿意接受它,愿意接受它的理念。而旧的组织,是彻头彻尾的黑暗世界,没有任何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

“别说了——”零零三嘶吼一声,打止了对方。“即使你有再多的借口,也不能成为你背叛的理由。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都宣过誓言,誓死捍卫组织的荣誉吗?把组织变的支离破碎,这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我承认,组织有些地方并不尽如人意,我们可以一起去改良它,让它更加完善,而不是抛弃它、背叛它、毁灭它。”

呼延赤金接着自己之前的话题,辩解道:“我们就是在改良它,在组织的基础上建立新的世界。无论是组织还是新世界,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你所谓的叛乱分子。而你,你所效忠的只是组织的名称和凌将军本人而已,这种狭隘的忠诚我宁可不要”

“别在强词夺理了,你的理由根本不成立。就算你有理由建立新世界,我们也有理由继续拥护组织,人各有志,我不勉强,凌老板也不会勉强的。但是,你们不该屠杀我们、屠杀自己的同胞啊!我明白,历史总有改朝换代,这不可避免,难道,就没有和平解决的方式吗?我知道,在你眼里,凌老板并不怎么出色,身为一个领袖他的形象不算多么光辉,可他也有退位的那一天,血光之灾,无情岁月,他也有死亡的那一天。”

“请注意你的用词,零零三,这不是改朝换代,也不是屠杀或谋杀,而是完善旧组织。你本可以和我们一起把它完善成一个新的世界,但你为了没有意义的东西舍弃了我们。而我们所采取的每一个步骤,无论有多么暴力、多么残忍,都是为了这个世界、为了你我在内的所有人。一旦失去这一奋斗目标,新世界的灵魂将不复存在。”

要塞之下,一部分组织的士兵把枪口瞄准向呼延赤金,并急不可耐的催促零零三:“将军,别和这些个叛徒废话,快下令消灭他们吧!”

下边的任何举动上面都看的清清楚楚。

呼延敏也举起手臂,“大家准备——”

新世界的士兵也随之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浓浓的火药味儿在夜空中蔓延开来!

呼延赤金奋力大喝,竭力震慑部下:“都别开枪,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那边,零零三也在安抚部下:“稳住,不要开枪——”

双方主将都想避免战争,以理服人。简单粗暴的武力方式不是他们的首选。

总算,在两人的努力下,局势没有变的失控。

在这种情形下,呼延赤金心知谈判讲理的时间并不多,于是加快了语速:“零零三,你们不该来这儿,我们双方已经安享了数年的和平,来之不易的和平,时至今日,和平条约仍然有效。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从今以后别在踏进新世界的领地。只要你肯离开,我保证礼送出境。”

“我不会离开的!”零零三大声回道:“我知道,你的职责是防守这座城池,可我也有我的任务,我的任务就是拿下这座城池,如果完成不了,我绝不收兵。看在昔日的情份上,你就摘下新世界的旗帜,换上组织的旗帜吧!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呼延赤金针锋相对:“零零三,趁我改变主意之前,你现在还来得及离开。我实在不想杀你,请你一定要明白”

“我也不想杀你,可你不要逼我。”

“零零三,请你看清楚现实,事实是我们四面合围,居高临下,占尽高度优势,你们已成瓮中之鳖,一旦我们交火,你们势必全军覆没。”

零零三丝毫不被威胁,不卑不亢地说道:“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是嘛?!我们没有必要拼个两败俱伤,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我也想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问题是你们撕毁和平条约、咄咄逼人,和平又怎么能得到保障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士兵愈发躁动不安。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都别开枪,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都稳住,不要乱动”

两人不得不再一次给各自的士兵下达明确指示。

处在包围圈中的组织的士兵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呼吸都尽量的放轻。

占尽高度优势的新世界士兵也是精神高度紧绷,几乎所有人都汗流浃背。

整片庄园愈发寂静,静的让人心悸。

要塞之上,呼延赤金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零零三,我们需要和平,尤其是在当下之际。时至今日,新世界的科技超过任何一个国家,神力超过任何一个宗教,文明程度更是远超当代。如果我们之间能达成一致,我相信,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人类的明天只会更加光明!!!”

“我发誓”零零三抬头看着呼延赤金,不断地重复自己的立场让他感到万分压抑,还有疲惫,“我以上天的名义发誓,我以灵魂的名义发誓,我非常赞同你们的理念,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愿意加入你们。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背叛的理由,在组织的旗帜下我们一样可以实现梦想,否则,只能背负‘叛徒’的骂名永远活在良知的谴责中”

终于,新世界一方按捺不住了。

“呸~”有人表示唾弃。

尽管这声音是那么小,可在这一派的死寂的庄园里,却显的格外刺耳。这声唾弃,就如同满载的火药桶碰到一点火星,立刻炸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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