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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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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苑的剑气凌厉至极,薛盼儿登时便被吓得呆住,居然连躲都忘了躲。而那道剑气擦着她的头顶直直钉入了身后的树干,薛盼儿一回头,便见一个死不瞑目的巨大蛇头吐着信子和她对视,那双水汪汪大眼睛里的“水”顿时化作实体顺着眼角狂飙,与此同时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响彻了天空。

走在最前面的段鹤年被她的尖叫吓得一抖,转身正要提醒小师妹稳重,便也和那蛇头来个亲切对视,他倒吸一口凉气,两眼放光地冲了上去:“这是百草苦胆蛇?”

百草苦胆蛇,不是什么顶厉害的妖兽,唯有两样闻名,一是其行踪隐匿不易被察觉,二是其身上苦胆,是一味极好的入药材料。

好巧不巧,段鹤年正是一个有着炼丹爱好的剑修。他当即见猎心喜,对姜苑道:“江师妹可需要这苦胆?若是不要卖给我可好?”

他这样一说,姜苑忽然表情一僵,因为被他这么一提醒,姜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玄玉仙尊的收藏中,法宝丹药符篆功法都甚多,唯有一样少得可怜,那就是灵石。

原因也很简单,修为地位到了玄玉仙尊这个地步,灵石早就没什么用了,她所拥有的那些收藏更不是可以用灵石来衡量的。

但是姜苑不一样啊,她手里要是没钱就总觉得缺点什么。

于是她收回推辞之言,欣然道:“不需要,师兄按市价给我就可以了。”

“好。”段鹤年很开心,干脆利落地给了姜苑八百灵石。

姜苑也很开心,她看着段鹤年小心翼翼地剥着苦胆,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一句:“我之前看过一本游记,里面说这百草苦胆蛇的肉质十分鲜美”

宋千清顿时就听懂了。他很识趣地接话:“那我一会儿就把它料理了,正巧已是正午了,我们用过饭后再赶路。”

这话说得实在是稀奇,不仅薛盼儿瞪大了眼睛,连专心致志剥苦胆的段鹤年也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他纠结半晌,仍是觉得自己作为师兄应该提醒一句:“宋师弟啊,你,你和江师妹俱已筑基,应该开始学着辟谷了。你若是腹中饥饿,师兄这里还有辟谷丹,你们尽可取用。”

“是呀。”薛盼儿也凑上来,“吃多了凡事体内会积杂质,是不利于修行的。”

这个姜苑当然知道,但只要有玉髓丹,再吃这些本就带有灵气的食材那不仅不会于修行有碍,反而有利于灵力增长。当然,玉髓丹昂贵,一般弟子都舍不得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如此奢侈,但姜苑玉髓丹多到可以拿缸装,她当然不必有此顾虑。

但这话不好由她一个平平无奇的筑基弟子说,于是宋千清道:“无妨,有玉髓丹便不碍事。”

其他几人纷纷被他的财大气粗镇住,司徒曜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口腹之欲都克制不住,就这还是玄玉仙尊的徒弟?”

宋千清才不理他的阴阳怪气,见段鹤年已剥好了苦胆就接过蛇身,利落地处理起来。

他将蛇肉片成薄片,再将蛇骨斩断。现架起的石板上薄薄刷了一层油,雪白的蛇肉放上去,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一把香料撒上去,扑鼻的香气立时升腾起来。

宋千清这边烤着肉,那边也没闲着。他支起一口小锅,将已经煎得焦黄的蛇骨放入锅中,再倒入滚烫的沸水,只听“刺啦”一声,汤汁几乎立刻变成了浓郁的奶白色,他稍微调小了火,盖上锅盖继续炖煮。

相对于汤来说烤肉好的很快,宋千清找出一片菜叶包裹着烤到油亮金黄的蛇肉递给姜苑:“尝尝?”

姜苑顿时眉开眼笑:“闻着就很香1

闻着确实很香。

尤其是烤肉的香味,霸道又不讲理,拼命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个劲地钻进鼻子中,直把段鹤年几人闻得抓心挠肝。

也不知是他们太久没吃过东西,还是宋千清厨艺太好,这怎么就能这么香!

薛盼儿最无所谓面子,她偷偷数了数自己的丹药瓶,蹭啊蹭地蹭道姜苑身边,她也不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她,像个乞食的小动物。

姜苑忍不住笑了,大方地分了一些给她。

薛盼儿开心地一蹦三尺高,甜甜道:“谢谢江师妹。”又小声道:“谢谢宋师弟。”

宋千清的手却一顿。他只是,只想做给师尊吃。

然而也是师尊给出去的,宋千清闷闷地“嗯”了一声,一边手上继续撒调料,一边很是小心眼地瞪了那三人一眼,希望剩下这两个能记住自己之前说得话,这蛇又不大,若是五个人吃师尊怎么能吃得够。

司徒曜最先受不住,然而他又最好面子,如何能忍受自打脸,抬腿就走,留下一句:“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危险。”段鹤年倒是没有这么好面儿,但他自认了大师兄的身份,又如何能不在师弟师妹们面前端住表率,只得一边辛苦忍受一边安慰自己算是锻炼意志了。

于剩下两人来说漫长的一顿饭终于结束,这段时间他们虽恢复了体力,心里疲累却更甚。

段鹤年咳了两声:“既已休息好了,那我们就上路吧,脚程快的话今日晚上就能到永宁村了。”他心里默默想着,这回脚程务必要快,可不能再让宋师弟和江师妹还有时间打猎和烤肉。

于是几人接下来的时间都全力赶路,只是令段鹤年惊讶的是,他的速度已让司徒曜和薛盼儿都有些疲累了,可修为最低的宋千清江烟两人却不仅能稳稳赶上,甚至看起来还颇有几分游刃有余。

薛盼儿心大,但司徒曜却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当下心中便较起劲来,暗暗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在这种情况下,五人竟傍晚时分就赶到了永宁村,薛盼儿累得气喘吁吁:“我们这是干嘛呢?赛跑吗?”

司徒曜也很累了,但他强忍住了没有表露出来,可再一看那两人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挫败顿生,更不愿说话了。

姜苑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暗自较劲,毕竟对她而言这个速度实在是太慢,她环顾了一圈瞧起来有些空旷的村口,眉头越皱越紧。

“这地方很不对。”宋千清和段鹤年异口同声。

宋千清莫名有些不大高兴,他抢先对姜苑道:“日头刚刚西斜,农人应是刚在田地里忙完准备归家,这里的人不该这么少。”

“而且,”他指着田中丰硕的谷穗,“永宁村地处北方,气候干旱,为何不种麦却种稻?气候明明不适宜,可他们不仅种了还种得很好,便是江南的沃土也难长出这样饱满的稻谷,这一亩地怕是要比别处多打下上百斤稻子。”

姜苑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宋千清,没想到他对农事竟如此了解。

“宋师弟怎么对这些如此清楚?”段鹤年也很惊讶。

“儿时干过罢了。”宋千清淡淡道。

姜苑直觉他心情不大好,岔开话题问段鹤年:“你发现了什么不对?”

她一时忘了伪装,语气中带着淡淡威仪,段鹤年本能的便顺着她的话回答:“我发现了死气。”

他拿出一个玉瓶,那玉瓶下半段还白璧无瑕,上半段却泛着浓郁的黑气:“此地死气颇重,想是有不少冤魂。”

落日的余晖铺洒在丰收的田野间,阡陌交通,鸡犬不闻。

姜苑心中无来由地升起一丝不安,她缓缓闭上眼,磅礴的神识以她为圆心迅速扩散,瞬间便覆盖了整个村庄。

却只见,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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