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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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大费周折的请朋友从城里带来了新衣服,因为博雅是那位朋友的大买家,所以,那位做服装生意的女士一听说贵客有需求,便将店里最贵的衣服,按照博雅的尺寸,全部拿来,并不惜自己亲身跑一趟,因为她知道,她的见解很重要,而博雅今天一定需要一位高明的导师。

所以,当精雪刚踏进家门的时候,便看见房间里面乱成了一团,地上,沙发上,餐桌上,倒处都是衣服,精雪以为家里遭了贼,慌里慌张的拿出电话准备报警,便见两位女士从楼下衣帽间走出来。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那位40岁左右的周女士是一家高档服装店的老板。

博雅一上午的时间都花在了试衣服上面,精雪一上午的时间都花在了跑腿上面。自精雪回到家后,博雅一会儿让她做这个,一会儿让她做那个,叫精雪替她去拿另一件衣服,拿了一次又一次,精雪敢肯定,那一大堆衣服少有不经过她的手的。甚至口渴了,也是让精雪去替她倒杯开水,因为她实在忙不过来。

为了今晚的舞会,周女士可谓是费尽心思。博雅每换上一件新衣服,周女士都把她夸得像天仙一般,比如那件丝绸长裙,因为博雅刚生产完毕,小肚子明显隆了出来,可是周女士硬说她穿上去显得非常性感,一定会迷到在场的所有男人。于是,博雅便直接无视那凸起的肚子,觉得镜中的自己着实性感魅惑。精雪很想上去发表一点自己的观点,可是见博雅那股子兴奋劲儿,最后决定还是让她自得其乐更好些。

就这样,周女士所有的衣服,总共108件,一上午时间,全给卖了出去。

到了中午,精雪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由于没有空吃早餐,再加上跑前跑后忙了整个上午,在见到桌上食物时,她早已禁不入它们的诱惑,于是狼吞虎咽起来。而两位女士还余兴勃勃地谈论着上午的成绩,只听博雅兴奋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一次试够了全天下最好看的衣服,它们的款式无疑是今年最新潮,最流行的”

“是这样”周女士说,“我想,设计师在设计这些衣服的时候,灵感一定来自于你,因为它们每一件穿在你身上都是那样的辉煌动人,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我想那些设师们在看到他们的作品穿在你身时,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不是衣服衬托了你,而是你让它们变得更闪耀靓丽、栩栩生辉。”

博雅受到如此的夸耀,自然心花怒发,也越发得意起来,而周女士见自已的话能够起到如此高效率的作用当然眉开眼笑,喜不胜收。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谈论下去。其实,精雪认为,这108件衣服里面,除了一两件穿在妹妹身上还算合适外,其余的全都不适合,只不过妹妹听不进她的意见。

精雪三下五除二便吃饱了,正准备离桌,就听见门铃响起来,于是打开门,发现一辆皮卡停在了花园外面,再一看,皮卡的货箱里面累了满满一车的鞋盒,这回她傻眼了,看来,妹妹连下午的时间也给安排好哩。

博雅是个舞会狂热份子,即便现在已为人母,她的这份热情依旧没有丝毫减损。而每每这个时候,城里的服装店老板总会格外开心,她们根本不担心会有存货问题。有些商家从博雅这儿看到了机会,千方百计想要接近她,谁也不希望错过这样一位大财神爷,如果谁一旦有幸受到这位女神的光顾,那么十几年前的存货也会销售一空。

下午,门铃响了一次又一次,花园外的路上停满了送货的车子,鞋店的,首饰店的,内衣店的,卖化妆品的,卖袜子的,卖保健品的,卖假发的,做美美容的,做美甲的,做按摩的……场面壮观极了,博雅没有看上的东西,狡猾的商家便将希望投向了精雪,当精雪笑着问他们是否可以赊欠时,那些精明的商家便将市场投向了其它人,他们有的索性就在房子外面摆起地摊来,并用斗大的声音叫着“大减价”“大甩卖”之类的字眼,所以吸引了很多镇民来此寻宝,这当中也不乏男性朋友,当然,还有许多人是来凑热闹的。

天黑了,所有的商家都纷纷撤走了,云集的镇民们也都散了,这当中有许多人因为淘到宝而兴奋不已,并热情的希望商家以后常来此地,而商家也热情的提议此地应该多举办舞会。

舞会的时间就要来临,忙了一天精雪再也没有精力去参加什么舞会了,她只想躺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惜天不从人愿,打扰来得太快了,卧室的门被敲响,听见来者是博雅,精雪不由倒吸一口气。

“门没锁”精雪说。

“对不起”博雅打开门兴致勃勃的说,然后,她将精雪强行拉到了楼下衣帽间,原来,她虽然一直在忙着打扮自己,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姐姐也需要妆扮一下。

博雅让精雪随便选衣服鞋子首饰,精雪想想,自己的礼服全被带去了巴里,于是便毫不客气的挑选起来,可是,当她刚选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做妹妹的便觉得那件衣服穿在姐姐身上好看,穿在自己身上一定会更好看,于是要求姐姐重选。

就这样,博旭不耐烦的催促第十三次的时候,精雪也没能选中一件衣服。

最后,精雪选了一件博雅去年穿过的礼服,博雅这次终于觉得自已穿那件衣服不会比姐姐更好看了。

舞会开始了,虽然精雪、博雅、博旭三人是最晚到场的,却是最吸引眼球的。巫启云荣幸的邀请博雅跳第一支舞,而博旭也被其它姑娘带到了舞池。精雪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来,看样子好像被冷落了,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因为当地的人都知道,精雪6年前就已经不再与任何男子跳舞。起初是因为没有心思,没有心情,后来想跳了,舞技也生疏了,为了避免丢人现眼,她就不再上舞场。

灯光下,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笑声不断,精雪深受这种快乐氛围的感染,摩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了。

她坐在楼上一角,从这里可以很好的看到楼下那些舞者的动人风姿。过了一会儿,换了一首舒缓的舞曲,微带忧伤的调子此刻激起她的思绪无限,她想起了6年前,巫启云不远万里来到她所在的大学为她庆祝生日的那个晚上,当时,派对上也是播放的这首舞曲。

巫启云此刻正与另一位小姐在跳舞,精雪发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小姐。这时,站在精雪旁边的两位年轻女子告诉了她答案,只听那她俩说。

“快瞧瞧,奕臻小姐的舞跳得可真好”一小姐说。

“是呀,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启云,不过,她要是年纪再大一点,就更配了,不是吗”另一位小姐说,“年轻女人总是显得轻浮”

“是呀”小姐说,“只可惜她的父母一心忙于事业,否则奕臻小姐就可以早出生两年,这样,就可以获得匹配启云的最佳年龄。我敢说,她现在一定很羡慕我们俩的岁数。”

“是呀”另一小姐说,“只可惜还有更遭的事呢,你听说了吗,明年奕臻小姐大学一毕业,两人就要举行婚礼,这样她就永远享受不了单身女郎的幸福生活了,我敢说,她将再也不会收到其它男子的舞会邀请贴,而其它公子哥们,也不会再对她青眼有加”

“哦,我可怜的小姐,真让人怜悯”小姐说,“真希望上帝能将这件婚事推后七八年,这样,可怜的奕臻就能好好享受单身的快乐,而不必早早的担负起料理家庭的责任。”

“是呀,是呀”

两位小姐的一翻对话,听得精雪心思泛滥,一时间,她怎么也接受不巫启云将要结婚的事实,可是想想现在自己所处的角色,又认为自己不配有这种烦忧。后来,两位小姐的谈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一味的沉静在对过去两人幸福生活的追悼中,以前,巫启云总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一份惊喜,以后,那一份份惊喜将由别的小姐来领受了:以前巫启云总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办鬼脸逗她开心,以后那一副副逗趣的表情将由别的小姐来观赏了;以前,巫启云总会在每个新年来的第一天,送她一个自己亲手做的蛋糕,以后那些蛋糕也将由别的小姐来享受其美味了……精雪想着想着,越来越悲伤,越来越痛心,不由落下泪来,后来居然哭出声来,她随即被自己的哭声给吓了一跳。不过,幸好当时播放的是一首摇滚舞曲,震耳欲聋的音乐将她的哭声给盖住了,以至于除了她自己,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绪。

因为满脑子都是巫启云,当她抬起头时,一度看见巫启云正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看着她,当她将眼里的泪水擦干后,随即发现,走廊那头根本没有巫启云的身影。

一位侍者告诉精雪,说巫夫人正在三楼的客厅里等着见她一面。因为侍者是新来的,并不知道这就是精雪小姐以前的家,于是出于礼貌想替她引路。可是精雪拒绝了,独自朝三楼走去。这个地方,于整个房里的人来说,没有一个比她更为了解了。

巫夫人这次来这里,并没有巫老爷同行。巫夫人是个爱热闹的人,而巫老爷却恰恰喜欢更为宁静的生活。而这次舞会的发起人,就是巫夫人,她认为弟弟现在荣归故里,应该将这份荣耀同镇上的人民一同分享。当听说这栋房子的一位前主人也住在这里时,她便马上萌生了要邀请她的念头,可又担心这样做太唐突,万一对方责怪她是在显摆、得瑟,那这份善意就会被曲解成恶意的讽刺。正犹豫是否要将其邀请,就听仆人说起那位前主人的为人宽怀大度,而她又想起原来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位小姐,于是当即决定将她加入舞会名单里。

精雪来到客厅,见一位慈眉善目的女士正坐在沙发上,见她到来,立即起身相迎,便知道这位女士不是一个傲慢的人。而巫夫人一见精雪长得如此清秀明朗,便一眼喜欢上了她,后来两人坐在一起的两个小时里,精雪的落落大方,开朗生气,更加深了她对她的喜爱。

舞会散场后,巫夫人再次邀请精雪明天晚上去摩加晚餐,精雪虽然对眼前的这位夫人同样的喜爱,但为了避免与巫启云独处,便拒绝了夫人的邀请,可是夫人实在盛情难却,在一二再,再二三的要求下,精雪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精雪走后,巫夫人在家人面前对其赞不绝口,惹得奕臻恨不得想马上结识这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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