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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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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梓珺问出之后,我并没有听到萧容祈有任何动静。

当我抬起头,却发现,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我的身上。

他的眸光复杂,有此时此刻,对我的疑问,也有长久以来,对我的怨意。

只是,任他待我再好,我却真的没有办法,回应他。

于是,在我投给他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之后,终是移开了与他对望着的目光。

如今,云国已无翻身之机,而岐国,亦是陷入被动。

只怕刚才萧容祈的那番话,惹恼了殷梓珺,他如果想对付他,此时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里,我不禁望向殷梓珺。

不管怎样,萧容祈都对我有恩,他被卷入这场战争,终究是与我脱不了干系的。

可是殷梓珺,却连瞧也未瞧我,我乞求的目光,半分也没落入他的眼中。

“幸有岐国相助,朕才可轻易一举歼灭云国。如今云国已亡,而朕尚未处置亡国之君,如此便不多留众位岐军将士,待一切平息,朕自会将心意送至岐国。”

即使亡掉的是云国,可襄国,亦是和岐国一样,有所损耗,此时,实在不宜再动干戈。

况且,殷以柔毕竟还是岐国的皇后,殷梓珺此举,既压下了两国之间早已剑拔弩张的气氛,又不会令殷以柔为难,如此,也算是一举两得。

萧容祈终是沉没了,他也,只有这一条退路。

男人最后望了我一眼,一甩肩上的披风,倏然转身。

他的背影,依然孤傲,渐渐的,消失在宫门之外。

我忽而有些恍然。

我与他的纠葛,是不是也在这里,了结了?

随着岐军的离开,这里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襄军,和渐渐绝望的姚氏一族。

男人们垂头跪着,女人们低低啜泣,这样的情景,与多年以前发生在这里的,是那样相似。

“父皇!”

跪着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急急唤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歪在地上的姚洪洲,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身上的伤口处,血迹已将龙袍浸透。

唤他的,正是云国太子姚嘉弘。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点一点的走向死亡,他终是再也忍不住。

“贱人!”

姚嘉弘刷的将头转向我,怒道:“要杀便杀,你这样折磨我们,算什么?”

他的话,是那样清晰的响在我的耳边!

“折磨?”

我慢慢的,将望儿紧紧搂入怀中,朝姚嘉骆缓缓望了过去。

一步一步,我向着那些人走去。

每走一步,当年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就越清晰。

“这样,就算折磨了吗?”

我在姚嘉弘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相比你云国,对我晏氏一族的所作所为,这,算的了什么?”

“所谓父债子偿,你要杀就杀我,不要再折磨父皇了!”

“你?”

我冷哼一声。

“你,也配吗?还是说,你和你那狼子野心的父亲一样,已经急不可待的登上帝位了?”

姚洪洲那样阴险狡诈,没想到他的儿子,他所册立的太子,竟是个老实人。

姚嘉弘听到我的话,连忙望向姚洪洲,眼中尽是对姚洪洲的忠诚。

而姚洪洲早已没了精力,去考虑我的话,他看上去,已近奄奄一息。

“想死,还不容易?急什么,你们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

原本已经怕得要命的女人们,此时哭得更凶了,她们原本安逸的后宫岁月,即将结束了。

“你一个女人,怎会有这么恨的心肠?!”

姚嘉弘再次,眼中已经没有了求饶。

“女人,又怎样?女人还不是一样可以复国!”

我冷眼朝他望着。

“你在说我狠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年岳国一百多条人命,是怎么在这里灰飞烟灭的!”

我的满腔恨意,在此时被激发出来。

宫中的枫树,仿佛已然红了,当年晏氏一族的惨状,让我的心如被凌迟一般。

“望儿。”

我轻抚着怀抱中的孩子,扫过众人。

“就是这些人,害得为娘国破家亡,如今,你终于可以不用在向为娘那样,孤单飘零了。”

“不知道你的孩子,知道他的娘亲,是如此不堪之人,是不是还会尊你这个母亲!”

姚嘉弘轻蔑的看着我怀里的望儿。

“据我所知,你先是做了殷梓珺的女人,又同时和萧容祈不清不楚,你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

我还当真是小看了这个姚嘉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我的身世,对于这个孩子,对于我与殷梓珺和萧容祈的纠葛,传言已经太多。

只是我答应过萧容祈,不会再提望儿的身世。

我的略一沉思,恰恰成了姚嘉弘的把柄,只听他高声羞辱道:“莫不是你连孩子的父亲都不搞不清楚!”

随着他落下的话音,只听耳边“嗖”的一道响声,下一刻,一支横空飞来的箭,已经深深了扎进了他的喉间。

箭头从姚嘉弘的咽部传入,从另一边刺出,而箭身还停留在他的咽腔里,他张着嘴,大睁着眼睛,还保持着刚才说话时的姿势,而整个人,已经刷的倒了下去。

他的死状,甚是凄惨,我在惊讶的同时,亦是连忙抱紧了望儿。

下一刻,我便朝着箭支飞来处寻着,只见唐宥的手里,正握着一张长弓,弓弦还没有完全静下来。

“亡国之奴,还胆敢对公主出言不逊!”

唐宥看着倒在地上的姚嘉弘,眼中尽是浓浓恨意。

兄弟之仇,让他毫不犹豫的将仇人一剑封喉。

此时的姚氏亲眷中,已有人开始求饶。

姚洪洲已经活不了多久,连身为太子的姚嘉弘也已身亡,下一个死的,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

我看着那整整跪了十几排的美艳女子,不禁看了姚洪洲一眼,他竟还是个贪色之徒。

“将姚洪洲留下,其余人,押入天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殷梓珺突然开口。

一声令下,将士们立刻将跪着的那些人揪起,拖拽着离开。

在这些人当中,我看到了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姚嘉骆。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静静的跪着,眼神中没有恐惧,亦没有求饶。

仿佛自己身处事外,只若冷眼旁观一般。

当殿前再次恢复了一片空旷,殷梓珺的视线,缓缓落在我的身上。

襄国将士们,自动从我与他之间闪出一条路,而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慢慢的,朝我而来。

当殷梓珺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悬着多日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只是,喜悦并未完全占据我的心。

因为他的正满腹狐疑的看着我,然后视线缓缓落在望儿的身上。

“孩子,给朕。”

男人的声音,泛着寒意。

望儿的事,他显然已经听说了。

上次见面之时,我并未告诉他关于望儿的事,又那么坚决的回去见萧容祈,而且传言中,望儿又是岐国皇子,他对我有怨恨,也在情理之中。

我看着他的眼睛,松开了护着望儿的手。

当殷梓珺将望儿接过,轻轻掀开遮挡着望儿额头的布帛的时候,脸上的冰冷之色,渐渐融化开来。

就连殷以柔都对望儿有过怀疑,他又怎会看不出?

“是朕的孩子?”

殷梓珺的眼睫,微微颤抖,眉间蹙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就连声音,也不似平日那般内敛。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只在等我向他坦白。

其实,不用我说,从他的表情中,便已知道,他已经认定望儿是他的孩子,我说与不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望儿,他是朕的,对不对?”

男人的语气,已然有些激动,他望着我,眸中尽是我身为凌霄时的暖意。

“不。”

我低声一语,让殷梓珺的脸色,刷的冷了下来。

他狐疑的盯着我,不知道,我此话为何意。

“望儿,他是我的孩子,他姓晏,叫晏南望!”

父皇曾叹,“朕无男儿,岳国不复矣。”

望儿若是冠以殷姓,自然要承袭殷氏亲王爵位,甚至可能会做襄国皇帝,那么,岳国帝位,该由谁来继承?

以后的事,没有人能够预料,如今我只有望儿一个孩子,自然要将他留在岳国。

而且,我若承认,对于曾经那样包容我的萧容祈,亦是不公平。

我望着面前的殷梓珺,眸中带着恳求,表情却依旧坚决,只愿他能懂我的心,不要对我为难。

男人的眸光深邃,他沉默着,凝望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终于渐渐缓和下来。

殷梓珺再次看了一眼怀中的望儿,抬眸朝我道:“朕,答应你。”

男人的话,让我的一颗心,瞬间软了下来。

我望着他,心中满是感激。

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国君王,他竟可以为了我,做这样的退让,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只觉得,我的心,我的喉间,我的眼眶,猛然之间,齐齐泛出浓浓酸意,下一刻,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

“皇上……”

我轻唤出声,可后面的话,却卡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只是勉强的笑望着他,停不住的落泪。

看着我的模样,殷梓珺倾身过来,单手揽住我的腰。

“朕如你的意,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朕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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