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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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狐妖会伤害到若黛,玄池封了它的全部妖力,令它痊愈之前只能做一只普通的狐狸。他们给它精心包扎过伤口,断腿上了夹板,狐狸只有懒洋洋地趴在庭院中晒太阳,看着若黛兴致勃勃地忙上忙下。

玄池回上清宫居住,被其余事缠身的时候多了起来,无法整天在木屋,但无论多忙,他每天仍会抽空过来。

灵驱惧怕水火,很多地方用不上,若黛也就晚上让玄池把它变出来守着。白天素衍素和会轮流来给她送饭,帮她做一些挑水砍柴之类的重活。

在这里不能像在家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黛也不好意思老是让两个比她还小的少年照顾自己,于是每天除了吃药和锻炼,开始自己学着做简单的家务。经过几天的努力,她学会了生火和洗衣服,虽说生火只能用来烧烧水,衣服洗得也不是很干净,对她自己来说,仍是不小的进步。

玄池过来的时候,看着满院刚晾上的衣裳,很明显只是在水里透了一下,也没拧干,直接上的晾衣杆,不禁扶额。

“道长,你看我会洗衣服了。”她兴高采烈地在院中打了个转,看样子挺得意。

“唔,很不错,你高兴就好。”他忍住笑敷衍道。

看着她献宝似的跟玄池炫耀,趴石桌上的狐狸眯眼竖起断尾嘎嘎叫了几声,若黛从它的眼神里读出了嘲笑的意味。玄池转身后,她冲它挥了挥拳头,要不是看在它是伤员的份上,她一定动手揍它。狐狸吐起舌头,笑得更欢快。

多了一只狐狸要饲养,还需天天给它换药包扎,若黛主动要求跟玄池学习医术。玄池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不想她竟然很认真,无事时自己抱着医书研读,有不懂的地方便来请教他。

于是他就也正经八百当起老师来,从最基础的药理教起,若黛算是个比较聪明的学生,很快便认完了药圃里的草药。玄池带着她满山转悠,既能活动筋骨,同时也可教她识别野外植物。

一段时间后,若黛所掌握的知识已经足以应付一些简单的创伤和病痛,狐狸成了她的第一个“病人”。

这日玄池没有过来,若黛听来送饭的素衍说,山下某个村庄里出现一只僵尸作祟,普通道士对付不了。村民们逼不得已上龙首峰来请高人下山除魔,可巧知观和几位真人都不在,玄池只好亲自去一趟。

若黛吃过药和饭,背上一只小背篓打算出门采摘点野果回来,山上灵气充足,每天出去走一走成了她的必修课。狐狸伤势已有好转,见她一个人出去,便跳下来一瘸一拐地紧跟在她脚边。若黛赶不走它,就也由它了。

昨夜下过一场山雨,若黛在松林中找到一丛新生的蘑菇,大喜过望。上清宫的都是修道之人,不重口腹之欲,吃东西只为保证生存,味道上自然没那么讲究,那些个青菜萝卜她早就腻了。虽然她不会做饭,但这些蘑菇采回去,煮个汤还是没问题的。

她采了半篓子蘑菇,又摘了些酸酸甜甜的树莓,抱着狐狸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寂静的山林中忽然刮过一阵不轻的风,风里回响着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声,狐狸不安地竖起耳朵,在她怀中瑟瑟发起抖来。

“怎么了?”感觉到不对,若黛停下脚步,有些紧张地看看四周。

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若黛头皮发麻,不敢回头,加快脚步想要逃离。这时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膀,叫她无法动弹。

她正要呼救,耳边响起一把悦耳的女声:“小姑娘,这只狐狸是你养的?”

若黛惊讶地转过身,原来身后既不是鬼也不是妖怪,而是一位二十岁许,端庄美丽的女冠。她一身不起眼的道袍,手执拂尘,肌肤洁净白腻,修眉细眼,眉心一点红菱痣,颇似庙宇中慈眉善目的慈航真人像。

“是……是呀,不知仙姑有何见教?”她想起狐狸是只货真价实的妖精,面对这女道士下意识有些心虚。

那女冠半边嘴角扬了扬,扫了一眼狐狸包扎起来的腿和断尾,幽幽开口道:“年纪轻轻,说谎可不太好。”

“啊?”若黛不明所以。

“我追了这孽畜几个月,好不容易设阵捉住它,没想到晚到一步,它就被放走了,我遍寻不到,原来是被你这小丫头藏了起来。”

若黛不由抱紧它后退两步,原来她就是放陷阱的人。这女道士语气凌厉,似乎并不像她外表那么柔和,狐狸落入她手中,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我不知道你一个普通人怎么破了我的阵救走它,又封住它的妖气,不过好在没铸成大错,我就不追究了。现在,把它还给我吧。”她向若黛伸出手,态度有些咄咄逼人。

若黛摇摇头,她既然救了它,怎能眼看着它又去送死?况且养了这么些天,就是一条野狗也相处出感情了,更别说它是一只具有灵性的狐狸精。

女冠不耐烦地轻轻一哂,似在嘲笑她不自量力,拂尘一甩,眨眼间便将她怀里的狐狸卷了出去。

狐狸被她拎在手里,大概已经绝望了,看了若黛一眼,认命地闭上眼睛。

“你要拿它怎么办?”若黛着急又自责。要是自己不把它带出来就没事了。

女道士抓住追捕已久的猎物,眼中闪烁着喜悦:“如此佳品,自然是取其内丹炼化,方不浪费它几百年修为。”

“仙姑,求你放了它吧!”若黛哀求,“人要修炼得道尚且不易,何况一只野兽,上天既然准许它们修炼成妖,为什么人就不能容忍它们呢?”

“你觉得它可怜吗?这畜生野性难驯,曾经残杀过山下平民,人家难道不无辜不可怜?”她冷笑道,“你也是人,如果哪天它凶性大发要杀你,你又要怎么办?”

那狐狸听到后面一句话,浑身一颤,连动也不动了,耷拉着头。

若黛语塞。她没考虑过狐妖若是真的作恶该如何,如果它害过人,那她好像确实没立场替它求情。

女冠拎着狐狸离开了,若黛一个人怔怔地走回木屋。栅栏门敞开着,看来玄池已经回来了,若黛忽然感到委屈起来,他刚才要是和她在一起,她就不会受人家欺负了。

泪珠忍不住滚滚落下,她紧走几步,然后小跑起来,推门而入。屋里的人欢喜地回过身,两人一个哭一个笑,表情同时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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