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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匪盗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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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领头之人话音一落,四周就响起了哄闹声。

二百两,对于一般人家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可对他们这些见惯了财富的人来说,二百两,真的不算是什么高的价钱。

暮芸只值这个价,就显得她太过便宜了。

暮芸也知道他们在嘲笑自己,但她并不恼怒,继续问道:

“那姑娘是不是梳着三环髻,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衫?言语之间都带着骄傲,待人接物,都仰着鼻孔看人,让人很是不舒服?”

那领头之人见她如此形容自己的雇主,却并没有恼怒,反而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这形容很是恰当,看来你对自己的仇人很了解嘛。”

暮芸摇了摇头,说道:

“她不算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我虽然是不会放过的,现在那人已经被我折磨得疯掉了。而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富家小姐,她不过是个捎带的,在我看来,她连当我仇人的资格都没有。”

领头的人听暮芸说的骄傲,眉目间就带了几分阴沉,他冷笑道:

“你现在被自己看不起的人,找人围住了,不得脱身。你现在还看不起她吗?”

暮芸也勾起唇角:

“是的。若是她自己有本事,就亲自来找我报仇。借别人的手来完成此事,不过是些胆小鼠辈,擅长用的手段罢了。”

那领头之人听见暮芸这般说辞,眼眸之中就带了几分钦佩。

只是这人注定是要亡命于此,不能深交,于是他便叹息一声,不想再跟暮芸闲聊,意图将她直接打死。

正当这时,他听见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皱紧了眉头,吩咐身边的人: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得了命令,立刻离开,前去打探。不多时,他又回来,说是正有一群人往这边赶来。

“这条路不是已经清理了吗?这群人是哪里来的?”领头之人非常不悦,他厉声问道。

大多数人都愣愣的站着,如同鹌鹑一般一句不吭。其中有一人一步向前,非常突出。

他看着那领头之人,说道:

“的确已经清空了附近,这群人应该是偶然出现,不在计划之内。”

领头之人瞪了他一眼,为了防止事情再生变故,就吩咐手下,迅速将暮芸除掉,以免夜长梦多。

他们正要下手,却听越来越靠近的一群人中,有人大喝一声:

“尔等宵小,还敢造次!”

这声音带着几分熟悉,暮芸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但围住自己的几人,却像是肝胆俱裂,像是听见了牛头马面的锁魂铃声。还不等那领头人下什么命令,原本围在道路两旁的人都纷纷溃散而去,像是一群无头苍蝇。

暮芸便趁着这个间隙,与黄氏两人分头向道路两侧跑去。

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领头人当即下令,让众人追着暮芸而去。可他们还未迈开步子,就被铺天而来的箭矢惊得乱了手脚,抱头鼠窜,根本就没有听从领头人的命令。领头人气得直跺脚,听那队人马越来越近,马蹄落地之声震震有鸣,不像是一般的马匹,而是钉了铁掌的军用之马。

他顿时也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找了一个方向,就准备逃窜而去。他才刚刚迈开步子,就被射中了大腿,跌倒在地。

刚才面对那领头之人时,暮芸还能镇定自若,只是不知为何,在逃跑之时,却更加紧张。总是担心那领头人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跳出,将暮芸一把抓住。

她正这么想着时,突然被人从斜刺里整个抱住。

她正要拼死挣扎时,却听见身旁有人低低唤了一声:

“暮芸。”

暮芸听见这声音,不知为何,眼泪就滴落了下来,双手却紧紧攒住对方的衣襟。

方才她面对那领头之人时,心中还没有几分恐惧,可是现在一听见林锦言的声音,就好若是方才积压在心中的恐惧一股脑冒了出来,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林锦言见暮芸这般恐惧,心中很心疼,连带着对江南也有了几分怨气。

这事儿却要从一年前的饥荒说起。

一年前,安家村出现了饥荒。却并不是只有安家村一个村子有问题,而是与安家村邻近的临镇的几个村子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不知为何种出的稻子无法食用。

这使得临镇里所有的粮食都短缺了起来。这本是他们一个镇子的事情,若是旁边的镇子伸出援手来也不会出现更加严重的情况,只是当时管理那个镇子的县令很是贪婪,他向上面汇报的灾情非常严重。皇上就批了许多银两,来给他们做赈灾使用。

那县令贪墨了许多,最终用来赈灾的银两,并没有剩下多少,这也使得原本并不很严重的灾情,泛滥开来,连安家村都波及到了。他们村所在的镇上县令非常清廉,将安家村每户人的口粮分配到所有人的头上,也使得安家村能够平安的渡过饥荒。

只是但安家村的灾情安全度过之后,临镇却完全撑不下去了。

许多村民都跑到了山上当起了强盗,临镇的县令依旧不作为,也使得这些盗贼越加猖狂,等到今年圣上才得知此事,将县令查办之后,分派了大批人马前来剿匪。

这批人马中,带队的就是江北,江南扮作了他手下的小兵。

大概是因为江北受了父亲的影响,江北虽然是个武将,又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所以有些天真,对那些匪盗没有赶尽杀绝,反而是在围剿之时露出一个缺口,让他们得以逃生,这也就使得那些逃亡的匪盗,迅速流窜到了他们镇上,并且以流民的身份,留在了镇子里。

他们到底是熟悉血腥的盗匪,安稳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耐不住性子了。

正巧他们又听见季婉想要谋害人性命的事情,他们就借着季婉的由头,想要一逞杀人之快。

这么说起来,暮芸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江北早在半个月前,就赶回了京城,只给江南留下了一小队人马给他支使。但他人走了,可问题却留下了。

江南也因为哥哥的失误,而有几分不好意思,所以前来救助暮芸的事情,他下了很大的手笔,还冲在了第一线,领头人腿上那一箭,便是他亲自射出的。

暮芸得知这些事情时,已经回到了林家。

她正躺在床上,接受郎中的检查。

郎中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暮芸只是稍微受了惊吓,心绪有些不稳,安稳的养伤两天,保持心情愉悦,就能够迅速恢复。

他收拾完东西之后,背起药箱,看着林锦言,抱怨道:

“你这孩子就是太宠暮芸了,她不过是稍微受了惊吓,你就将我生生从床上拖了起来。我早上才为她看过病,才刚刚躺下想要小睡!”

郎中说完,还狠狠地瞪了林锦言一眼,推开他就向着门外走去。

林锦言也自知理亏,乖乖地让他推了开来。

等一众人都走了,屋中便只剩下林锦言和暮芸两人。

林锦言坐在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暮芸的手说道:

“我想了想,还是将那两个保镖留下,保护你的性命吧。你看今天的事情,若不是江南及时将这些匪盗的动向告诉我,恐怕我就来不及救你了。”

暮芸也心有余悸,她点了点头,赞同了林锦言的说法。

两人又稍稍说了几句,林锦言再三要求暮芸好好休息,才出了门。

暮芸知道他现在是去解决季婉的事情了,她相信林锦言作为人并未担忧。

若是抛开那些匪盗不说,这件事情就是季婉想要买凶杀人。在律法上,可是重罪,就算是没能将暮芸杀掉,她也是要被砍头的。

林锦言和暮芸讨论过此事。

暮芸的意思便是,放过季婉一马。林锦言则因为季夫人的事情,对季家有几分愧疚,所以就答应了暮芸,放过季婉这一次。

他到季府上,先去见了季老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才将自己和暮芸的打算与季涵说了。

季涵虽然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但林锦言却从季涵那发愣的眼神中,看出他对季婉的失望和对未来的忧心。他将此事传达完毕之后,就转身离去,他并不想跟季婉有过多的牵扯,所以此事最好是由季涵来说。

季涵将事情说给季婉之时,季婉还矢口否认自己买凶杀人之事。季涵就说那群盗匪将她供出,若是她现在还不说实话,他就亲自将季婉送进衙门。

季涵说这话,不过是威胁季婉罢了,季婉却信以为真,立刻将事情和盘托出。

季涵越听越是生气。他只恨自己早些时候,疏忽了对女儿的教诲,才使得女儿长成了这般样子。

他与季婉说完话,时间已经接近子时。他突然有些想纪夫人,就转脚去了后院。

后院很是荒凉,即便有季夫人住在其中,可因为她那疯癫的举动,下人们不敢靠近,也就疏忽了院子的打理,就使得原本很荒凉的后院,更是寂寥。

他推开后院的门,步入其中。院中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他以为季夫人已经睡下了,就打算向里屋走去,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掐住了喉咙。

他以为是家里又进了盗贼,想要大声呼喊,却因为喉咙被压制,根本无法发声。

两人挣扎之间,不知怎么地,他却突然转向了掐住他之人的正面。他这才发现,原来掐住自己的人,就是季夫人!

一时之间,各种想法在他心中翻涌。

他甚至想着,如此死去也就罢了。

正要放弃,他却突然听见门口一阵尖叫声,然后被掐住自己的季夫人,就被拉开,露出一张他并不是很熟悉的脸。

季府自从那天之后,就大门紧闭,似乎做起了山外之人。暮芸听到此事,知道这是季涵保护自己女儿的手段。

就算现在镇上还未传开季婉的事情,可若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将季婉的名声完全破坏。她日后想要找个好人家,怕是难上加难。

黄氏听说了这事之后,只叹了一句:

“没有将子女教好,此时受苦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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