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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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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烨手中的,是一件乾坤锁。

  乾坤锁这东西,说白了,也是一件机关巧物,和玲珑局乃是异曲同工。

  只是他这一件乾坤锁,并没有齐清岚那一件机巧,因此这一句珠玉在前,倒也是实话。

  掌门师伯见此便捻须笑了笑,往关鸿处看了看:“阿鸿,你如今也修习机关术了?”

  关鸿忙道:“师兄可别考我,我不过是闲着玩儿的。不过小十三倒是对这玩意儿上心得很,若早知道,该把他送到师姐哪里好生学学才对。”

  这话便是替谢明烨作了证明,实在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谢明烨上前送了寿礼,掌门师伯打开细看,除了格子少些,药封粗糙些,少了镇井珠,其它倒和齐清岚差不些许。便笑道:“小十三自己钻研能到这一步,也实属不易。难为你有心,倒是和你十二师姐想到一处去了。”

  师伯这话一落,齐清岚便下意识抬头,正望见谢明烨望过来的眼神。



  自从谢明烨到了墨云山,他们似乎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彼此对视。齐清岚先时怕自己重蹈覆辙,及至后来想得清楚明白,谢明烨倒又开始闪躲;谢明烨初时怕她卷土重来,时刻都有些警惕盯着,等历练之后,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齐清岚那一双眼睛幽若深渊,下意识不肯对视。

  此时此刻,忽然对上眼神,齐清岚心思轮转,觉得谢明烨眼中情绪有些奇怪。只还没等扯出个什么头绪来,衣袖就被扯了两下:“你那玲珑局,当真是自己做得?”

  是沈行之。

  齐清岚收回目光,立刻有些得意,小声道:“自然是我做的。别看师父今日笑话我,可当日师父还夸我来着呢。”

  沈行之微低了头,用右手衣袖挡着,偷偷向她竖起拇指来,齐清岚会意一笑。

  被他这么一搅,齐清岚倒是把与谢明烨寿礼相撞的事儿冲淡了不少。机关术又不是她一人独学,何必如此揣测?如此一想,倒是安心许多。等着后面三个师弟妹献完寿礼,用完了寿宴,这一件大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齐清岚还惦记着她师父那件百草结,不晓得是什么物件儿,正要等着寿宴散了好去问,没想到师父和师叔又被师伯请走了。齐清岚心里好似长了小猫爪子,抓来挠去不肯消停,索性开门出来,准备到师父屋子里去,等着她回来。

  才绕过溪涧,忽然看见前面影绰绰一个人站着。此时两位师长都在师伯处,药童们都是住在山脚下的,这山上除了他们师兄弟姐妹之外再无旁人。

  齐清岚本不想打扰,奈何那人站得地方实在好,是去往师父精舍必经之处。她只好整整精神,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前面是谁?我是十二。”

  前面的人影微微动了动,接着转过身来,冲她行了个礼:“十二师姐。”

  虽然天色太黑,看不太清,可这声音齐清岚实在是熟的不能再熟:“原来是十三师弟。”

  齐清岚并不打算和他多说话,边说边往前走,正要从他身边过去,谢明烨突然道:“十二师姐,今晚可是让我大开眼界。”

  齐清岚意思着敷衍了一句就想走掉,谁知谢明烨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跟了上来:“我有些不明,不知师姐能否为我解惑?”

  齐清岚如今对他没什么好感,可碍着这同门师姐弟的面子,还是耐着性子停下脚步:“师弟不须客气,直说就是。”

  “十二师姐当日京都指婚,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如我一般,也是个张良计罢了?”

  这话,谢明烨已经想了很久了。

  今日经了寿宴,这问题越发在心里纠缠,以至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才出来静一静。没想到,就碰上了齐清岚,这话,便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

  齐清岚没想到他一张口就问这个,眼睛瞬间就瞪了起来:“十三师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对你有什么图谋,值得我拿自己声誉赔进去换?”

  谢明烨想到当日京都对齐清岚的风评,默了一下才道:“若非我亲眼见了,简直不能相信,当时的安宁郡主与今日的十二师姐,乃是同一人。京都的安宁郡主,诗词歌赋也好,歌舞筵宴也罢,与寻常女子并无不同,只有执着更胜。及至成了十二师姐,药田炼心也好,机关术数也罢,可称上驷之才。因此今日这话,我倒觉得,十二师姐不该意外才是。”

  齐清岚气得咬牙,若非天色太黑,实在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十三师弟真是一张利口,不过如今我与师弟也没什么好说,随你如何想就是。我只是奇怪,你现在才来疑我动机,不觉得为时已晚?”

  齐清岚说完,一刻也不想多呆,也不管谢明烨什么表情心境,径直往前走。一面走一面愤愤想着,今晚上怕是不该出来,谁知道就会碰见这路牛鬼蛇神生一肚子闷气。

  心情一落千丈,又想着师父还不知何时回来,倒不如回去算了。可出来一趟,只生了一场气,到底不甘心,踌躇间忽然想到沈行之,他既然叫出了那腕带名字,必然也知道一些,倒不如去问问他。

  齐清岚想到便去,远远看到沈行之屋子里尚有灯火,更加高兴,忙紧赶了两步。谁知就快到门口的时候,灯突然灭了。

  她猛地住了脚,一下子进退两难。

  灯火才熄,按说沈行之也是才歇下,此时进去也并无不可;可转念一想,明知人家已经休息,还要进去,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且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齐清岚原地蹉跎了一会儿,便打定主意转身想走,门内忽然又亮起了灯,沈行之的声音随之响起:“门外是谁?”

  这一下子,便是想走也不能走了。齐清岚站在门外,很是懊丧的顿了顿脚,方应了一声。

  门开了,沈行之瞧见她,便先一笑:“都到了门口,怎么也不出声?”

  齐清岚干干一笑:“我到的时候,刚瞧见师兄熄灯,怕搅了你休息。”

  “跟我何必这么客气,快进来吧。”沈行之侧身将她让了进去。

  方才兴致勃勃的想问百草结,如今这么尴尬了一下,齐清岚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好在沈行之善解人意,让了她坐下,又替她倒来温着的茶。

  烛光莹莹,照着沈行之越发面色温柔。

  许是察觉了齐清岚的目光,沈行之抬头望着她笑:“你今晚来,不会就是为了看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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