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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户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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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魂未定的孟敬亭趴在座椅上放柔了声音问“阿晗,是我,孟敬亭,你还好吗?”

  “没事了,现在可以出来了。”

  躲在箱子里的赵晗哆哆嗦嗦的抠开侧面的小洞,看清外头的人是谁之后才终于松开一直紧紧拽在手里的绳子,嘴一扁,“哇”的一声哭出来。

  孟敬亭心疼得赶紧把人扶起来。“没事了,都没事了。”

  石勇恰好在此时赶到,敲了敲车壁“门主,都是死士,没有留下活口。”

  “知道了。先把车赶回去。”

  赵晗已经被吓得不会说话了,坐在角落里一个劲的掉眼泪,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血,双眼无神。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活着说整个人都抖得筛糠一样,看起来特别可怜。

  因为动静闹得特别大,府衙的人已经得了消息,正在追查,幸而当时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不多,否则只怕节外生枝。

  马车停稳之后,石勇在外头道“城主来了。”

  孟敬亭正要扶赵晗下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知道了。”

  发现赵晗手脚发软,根本没办法自己走路后,孟敬亭让她勾着自己的脖子,将人打横抱起。“我送你回去。”

  一下马车就看见姽婳城主一身紫衣站在门前,看起来格外妖娆。“小美人受伤了?”

  赵晗心里有些别扭,想要推开他,却没有成功。

  “回去再说。”

  姽婳城主挑了挑眉毛没太大反应,等他们进去之后才勾着石勇的脖子说“你家门主可真是见色忘义的典范啊!”

  石勇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门主那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行了行了,知道你眼里只有你们家门主行吧?”姽婳城主探头看了一眼车内,嫌弃得捏着鼻子说“孟敬亭也太不讲究了,怎么能让小姑娘坐这样的车回来呢!”

  作为都城的通知政事,房越修在听说有人当街行凶之后立马来了精神,急匆匆的带着人赶到案发现场,可这里早就人去楼空,除了地上的血迹,什么也没有留下。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查查看血迹从何而起,往何处去。”房越修沉吟道。

  正当房越修跟着衙卫们往血迹开始的方向走去时,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喘息声。众人屏气凝神,提着刀小心翼翼的靠近角落里的杂物堆,却在此时微弱的喘息声消失了。

  “大人,声音不见了。”

  “找!务必要把人找出来!”

  东翻西找的衙卫们却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声音,最后竟然只剩下房越修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上。

  夜风微凉,可在这种气氛之下,简直和义庄的感觉不相上下。房越修小声的招呼着衙卫,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声音回应他。

  他小心翼翼的想要离开小巷,却在看见巷口光亮的时候意识到已经晚了。

  对方扑到身上的时候浑身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握刀的手也不太稳,似乎已经脱力。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能够轻易地把房越修压制住。

  被压在地上的房越修费力的转头想要找到能够派得上用场的武器,却在一瞬间发现了衙卫的脚,无力的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不过看着眼前这位的架势,多半是凶多吉少。

  房越修努力握住对方持刀的手,不让刀扎到自己身上,不过他没有对方那么重的杀意,很快就坚持不住。

  刀扎进身子的一瞬间他觉得呼吸都停止了,能够看见对方,面巾后的脸,却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有血在不停的流动。

  他用尽力气扯掉了对方脸上的面巾,确认是个从没有见过的生面孔,而对方的杀意却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正在房越修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对方的脸上却出现了很复杂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儿才艰难的爬起来跑了。

  呼吸越来越急促,房越修很快就要睡着,正在这个紧要关头他无力的双眼看见了衙卫正在冲这里跑来。

  “太好了,有救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房越修放心的让自己睡了过去。

  可谁都没有想到他会伤得这么重,御医来看了两次说是只能先用人参吊着气,能不能活过来全看他的造化。

  大概他真的是个有造化的人,咬牙坚持了三天之后他终于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又回来了。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房越修也算是享受了一把皇家待遇。

  不过他并没有忘了自己是为什么会遇险,叫来府衙里擅长丹青的人,将行凶者的相貌特征详细道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有多高,不过至少知道了长什么样子。

  赵晗受了太大的刺激,完全夜不能寐,不过几天功夫就瘦得脱了像。韩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自己身边却根本没几个可用的人,唯一一个夏统又是赵璇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离开他们父女的。

  孟敬亭这次救了赵晗已经算是告诉了幕后黑手他和赵璇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关系冷淡,要是他再来往得频繁些,简直是现成的靶子让人往她身上扎。

  姽婳城主懒洋洋的躺在罗汉床上,一双美腿架在凭几上,笑嘻嘻的看着孟敬亭发愁“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如早点认清局势,趁早了结吧?”

  他数次看着姽婳城主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一看他这副样子,姽婳城主就知道肯定和赵晗有关,抢先道“我可告诉你啊,我才不去做什么看家护院的事情呢!”

  “你近来不是也忙得差不多了吗?”

  “反正我不去!”

  石勇看着满脸不悦离开的姽婳城主,小声道“门主你可真是不解风情,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去保护另一个女子呢!”一面说一面摇头晃脑,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孟敬亭没好气的敲了他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城主之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什么样?”石勇狭促道。

  “行了,别胡说八道!”孟敬亭烦躁得挥了挥手“你赶紧看看门里有没有年纪相当的女孩子,送过去给她做侍女。”

  石勇急道“咱们门中的女子本来就少,还都是一等一的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给人家当侍女!”

  “总之,你必须给我找个人来!”

  还没等孟敬亭找到人,府里就又出事了。

  韩朝的饭菜每日都是有专人准备的,一日三餐能吃十几天都不重样。后院里还专门辟了一块地方出来养鸡鸭鱼和种菜,就是被困在府中个把月也不愁没吃的。然而即便这样还是出了意外。

  韩朝吃了饭不久就肚子疼得直在床上打滚,把韩弗思吓得嗷嗷直哭。夏统一看这样不行,一面催人去找大夫,一面抱着韩弗思哄。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食物里没有毒,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是在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大夫来得很快,却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老先生想了很久让人拿来中午吃的东西,一一检查过之后说“饭菜里没有毒,只是在碗边抹了一些会让人肚子疼的药,一会儿开点巴豆一起吃下去,跑几次茅厕就好了。”

  虽然直到最后也没有查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夏统还是不顾韩朝的阻止坚持将这件事告诉了绿萤。

  赵璇知道之后沉默了很久。又是在城中追杀赵晗,又是给韩朝下药,对方明摆着是在威胁赵璇,否则随时都能取他们的性命。

  “加强戒备,再派一队人去勘察阿晗出事的地方。往后府里他们吃的饭菜都要厨子先尝,没有问题再上。”

  绿萤小心的帮赵璇把首饰摘下来“大小姐最近太累了。”

  “这是我的命,一辈子也逃不掉。”赵璇自嘲一笑,握住她的手“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解脱的。”

  黑漆漆的汤药放在桌子上,散发出令人不快的味道。赵璇皱着眉头喝下去。“鱼腥草的份量有些重。”

  “大小姐身上的毒剂量大,对方似乎急于看见成果,一下子加大了药量,所以鱼腥草的份量不能再减了。”

  赵璇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就说明我们已经离真相很近了,对方急不可耐才要想尽办法来阻止我们。”

  “这是通知政事口述,画工依据他的描述画出来的凶犯。”绿萤将画纸在赵璇面前展开,上头是一个年约而立的男子,没有留胡须,看起来其实不太像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然而当天却有二十四名衙卫先后丧命,不可不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拿到城门口,看看有没有守卫对这个人有印象。”

  因为一连串的意外,城中百姓们怨声载道,觉得是因为赵璇做了丞相才会引发一系列的怪事,在有心人的带领下写了万民书呈上来,要求罢免赵璇,否则上天将降下灾祸,惩罚苍生。

  萧奕亭将厚厚的万民书指给赵璇看“你想怎么办?

  “既然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下台,我要是不好好的唱一出戏岂不是可惜了?”赵璇笑道。

  当病弱的房越修被抬上朝的时候众人的眼睛瞪得差点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礼部尚书害怕得捂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衣冠不整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房越修伤了心肺,时不时的就要咳一口血痰,气若游丝道“诸位,对不住了,在下今日是奉旨上朝!”

  赵璇看着躺在躺椅上的房越修,冲他一拱手“房大人可好啊?”

  “尚可,尚可。”一面说一面咳了一连串稀碎的嗽声。听得人不忍直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有几件事要当着众人的面问一问房大人。”赵璇昂首挺胸的站在人前,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大人请问。”房越修轻声道。

  得了萧奕亭首肯之后,赵璇请了贺内监站在边上替房越修传达,朗声问“不知大人是因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因在下办理公务的时候撞上了凶徒,所以才受伤。”

  赵璇又问“不知大人为何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

  “在下身为通知政事,有探听一切消息的职责。听闻城中有人追杀百姓所以特地赶去支援。沿着地上的血迹便撞上了来不及逃走的凶徒。”

  “原来如此,不知大人可知那被追杀的人是谁?”

  “是丞相家中的小妹。听闻已经被家奴救走,大约并无大碍。”

  赵璇道“正是,当日遭遇追杀的便是小妹。小妹受了惊吓,至今还不能出门见人。”

  众人面面相觑,却听闻有一人道“大约是丞相不得民心,所以才有人见义勇为吧。”

  这话说得赵璇忍不住想笑“大人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我家里人受了伤害,刑部的人不去查,反而叫我引咎辞职,这是什么道理?有人拿着刀来追杀我的家人,还企图杀害朝廷命官,却没有人追究凶徒的过错,而是要我这个苦主自己承担,我倒要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是不是在诸位眼中,是非曲直都不重要,只要把我这个女丞相扯下台就算功德圆满?”赵璇中气十足的站在大殿中看着众人,大声质问“这世间究竟还有没有礼法规矩!还分不分黑白!我倒要问问,那些第一时间想到用这件事来针对我的人还有没有良心!”

  她指着房越修说“难道在你们眼中,人命远没有权势重要吗!”

  众人哑然,户部尚书站出来说“赵丞相,大家不是针对你,不管是谁,只要让都城不得安宁,百姓又怎么能接受呢?”

  赵璇笑了“原来如此,原来百姓们比起河清海晏,更希望自己的血汗钱都被尚书大人这样的权贵吞下?”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户部尚书一副不愿与她计较的样子,向萧奕亭道“陛下,赵丞相似乎气急攻心,神志不清了。”

  “尚书大人别急着赶我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赵璇命人捧上账册,逐条念出有问题的款项,每念一条,他的眉头就更紧一分。“尚书大人勤政爱民,一定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些款项都有出入?”

  尚书大人冷哼道“不知道哪里翻来的陈年旧账,也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赵璇忍不住笑了“尚书大人,这是你藏在家中的那本账册。就藏在书房的多宝阁上,不太难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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