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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5章 龙袍与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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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龙袍与狐狸精

“嗯?”陈翎不会看不出他神色里的古怪, 似懵,似惶恐,又恨不得当即掘地三尺将自己埋了……

小五欲哭无泪, 只得尴尬笑笑, “陛下……呵呵。”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陈翎是见他一幅眼见就要原地裂开的模样。而面对陈翎探究的目光, 小五顿时招架不住, “陛下……”

陈翎环臂, “怎么了?”

小五如丧考妣,“不说可以吗?”

陈翎颔首,“可以啊,砍头~”

“┭┮﹏┭┮”小五大哭, “陛下, 小五什么都不知道啊。”

“哦~”陈翎上前,“一般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往往是什么都知道的,说吧,你知道什么了”

小五深吸一口气,眼巴巴看着她。

陈翎轻叹,“行吧,砍头吧。”

小五嗖得一声跪直了,压低了哭声道, “我昨晚见到将军同陛下一处, 才知道……才知道陛下不是,不是男的,在立城同将军成亲的夫人, 是陛下。”

陈翎俯身, “哦, 沈辞早前没告诉你啊?”

小五愣住。

陈翎微微拢眉,“沈辞没告诉你,也估摸是以为你应当知道了。怀城之乱时你就见过朕女装,从阜阳郡起,你又跟着朕和沈辞这么久,沈辞回立城前,朕同沈辞也在一处,你还在立城边关见过朕……小五,你昨日才反应过来,朕实在对你刮目相看……”

小五嘴角抽了抽,知晓天子是特意说的反话。

“沈辞让你在哪里当值?”陈翎问起。

小五懵懵应道,“禁军东大营,将军让我跟着戴景杰将军巡防,熟悉京中禁军事务。”

“哦,那你别在东大营了,明日起,来朕跟前当值。”陈翎说完,小五惶恐惊呼,“啊?!”

陈翎握拳轻咳,“你有没有听过,什么人才不会乱说话?”

死,死人……

小五脸都紫了,当场懵住,既而直接哭了出来,“呜呜呜,陛下。小五一直追随将军,视将军为亲兄长,陛下就是我亲嫂子……”

这个时候反应倒挺快的,陈翎忍住笑意,“所以,看在自安的面子上,朕不杀你,但你得到朕跟前,若是让朕听到你乱嚼舌根子,乱说话,朕就割了你舌头。”

“呜呜呜!陛下……”陈翎要是女的,小五就上去抱大腿了。

“启善!”陈翎唤了一声。

启善才入了苑中,笑吟吟道,“陛下。”

陈翎吩咐,“同自安说一声,明日起让小五来朕跟前当值。”

“是,陛下。”启善应声。

小五顿时不想活了。

陈翎掩袖笑了笑,心知肚明,这一趟沈辞去北边光是来回就要三个多月,时间很紧,又是同余亚一处,所以沈辞身边基本不会带人,小五是一定要留在京中的。

眼下沈辞将小五放在戴景杰跟前,是因为小五机灵,早前又一直跟着沈辞出入西戎,打探消息游刃有余,与人相处也能很快融入。

放小五跟着戴景杰,小五能很快将禁军上下都摸得透透的,沈辞想知晓禁军中的事情的时候,身边还有小五这个百事通。沈辞七月初回京,眼下八月中秋,一个半月时间,小五早就在禁军当中混熟悉了。

沈辞马上要去北边,小五放戴景杰跟前,不如放在她这里合适。

阿念和山海都同小五熟悉,沈辞离京,两个孩子肯定伤心,小五本就活泼话多,有他在,两个孩子心中还能有些寄托,哄着哄着,很快沈辞就能回京了。

她也喜欢小五,小五在她跟前当值更好些。

见小五还在跪地哭着,陈翎逗他,“御前行走,最重要是什么?”

小五当即抬头,眨了眨眼睛看她,想起昨晚启善公公说的,支吾应道,“知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陈翎摇头,凑近道,“朕告诉你,最重要的是,不吵……”

小五顿时敛声不哭了。

“很好,上道了。”陈翎吩咐,“让人奉茶。”

小五:“……”

等沈辞回府的时候,见陈翎坐在苑中的暖亭里看书。难得的安静闲适里,眉眼精致,神情如故,似一幅画卷铺开在眼前。

沈辞略微出神。

这样的场景,他早前想过无数次,他回家中时,她在家中暖亭中清静看书,而眼下就在沈府。

身侧,阿念见了她,小步快跑上去,“父皇!”

她也应声抬眸,看向阿念时,眸间带着笑意,随意放下手中书册,温声朝阿念问道,“去哪里了?”

沈辞见阿念转身看他,也见陈翎也顺着阿念的目光朝他看来,他一手牵了山海,一手拎着旁的东西,领着山海上前。

似天下间最普通的夫妻一般,娘亲赖床,爹带了孩子晨间外出,等回来时,娘亲醒了。

他淡淡笑了笑。

一侧,阿念奶声奶气道,“父皇!沈叔叔带我们去买豆浆油条了,父皇你饿了吗?沈叔叔说你饿了,爱吃的!”

陈翎看向沈辞,沈辞口中轻描淡写,“都还没吃呢,等你一道。”

沈辞放下手中的东西,他真的是带山海和阿念去买豆浆油条了。

一旁,阿念还在兴奋道,“父皇,我刚刚去看了,晨间的街市好热闹,我早前都没见到过!”

山海在一侧附和,“这叫早起营生!”

阿念笑,“还叫安居乐业,老师说的。”

沈辞意外,竟然能说得出这个词。

陈翎伸手抚了抚阿念的头,“纸上得来终觉浅,如今见过是否印象深刻?”

阿念认真点头,“是。”

陈翎笑了笑。

沈辞看了看她,嘴角也微微勾起。

暖亭中是圆圆的石桌,正好四个石凳,阿念个头最小,坐在石凳上刚好能够得上。

山海在照看阿念,沈辞轻声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陈翎脸微微红了,“醒了些时候,没起来,听到你和山海,阿念在苑子里玩。”

阿念笑道,“我们在踢毽子!”

山海也道,“二叔他耍赖才赢我和殿下的。”

沈辞:“……”

阿念:“沈叔叔你就是耍赖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你还不允许我和山海哥哥用手。”

山海:“二叔,我们两个小孩子,不用手,还哪里踢得过你?”

沈辞:“……”

耳旁是两个孩子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还有沈辞一幅欲言又止,还不好戳破的模样,陈翎眸间笑意更浓。

陈翎吃东西一惯斯文,眼下豆浆油条也是。

细嚼慢咽,举止优雅。

陈翎忽然听到对面三人说要比谁的油条吃得更快,陈翎缓缓抬眸,忽然觉得自己对面坐了三只,嗯嗯……

原本阿念跟着她,也一直斯文优雅,眼下竟也不是了。

像只小嗯嗯一样。

陈翎惊呆,刚开口,轻声朝中两个孩子叮嘱道,“别噎着。”

但话音未落,山海忽然捂住脖子,整个人僵住,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沈辞赶紧伸手将山海拎起来,拍了拍……

陈翎很有些头疼。

等用完早饭,小五领着阿念和山海两个孩子在府中玩耍。

沈府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府中有马厩,小五和沈辞的马都放在马厩中,有专门的小厮看管。

阿念和山海两人的马都在宫中,马厩中的马都是沈辞和小五的,驯养过,也都听小五的话,小五和周围的紫衣卫,禁军一道小心照看着,不会有危险。

沈辞和陈翎则在远处站着,遥遥看着小五和两个孩子在一处。

“这次去北边,你不会带小五吧?”陈翎问起。

沈辞摇头,“不带他了,时间太紧,我同余亚将军一道快去快回,让他先留在京中吧,别跟着我折腾了。”

沈辞说完,趁旁人的注意力都在阿念和山海身上,没人留意此处,他偷偷亲了亲她脸颊。

陈翎转眸看他。

沈辞握拳抵住鼻尖,轻声道,“就想偷偷亲一下,要不,你亲回来?”

“额。”沈辞顿觉脚背上一疼。

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沈辞出了一声动静后,没再吱声,怕招来旁人目光。

陈翎才继续,“朕想小五留在宫中,你不在,小五还能同阿念和山海一处有个照应。小五机灵,你日后身边会带他,朕先留在他在跟前磨磨性子也有好处,你觉得呢?”

沈辞环臂,轻声笑道,“听夫人的。”

陈翎看他。

他又神不知鬼不觉亲了她脸颊一下。

“沈辞!”陈翎恼火。

沈辞主动伸脚,“再踩一脚?”

陈翎笑。

正好,小五陪着阿念和山海一道骑马,许是跟着沈辞一道的缘故,小五也有耐性,阿念和山海也都愿意听小五的话。

陈翎又问,“余亚什么时候走?”

沈辞轻声,“他明日走。”

陈翎怔住,明日?

她似是又依稀有些印象,余亚是同她提起过明日离京。

她那时不知道沈辞也一道去。陈翎一时有些怔忪,那这么说,他也是明日走?

“想什么呢?”沈辞凑近,再次亲了亲她。

这次陈翎没踩他,也没出声,只是转眸看他,沈辞笑,“我又没说明日要走,余亚将军明日同近卫一道出发,我晚上几日再撵上他。”

陈翎心中微舒,他也笑了笑,“早几日晚几日不影响的,京中离北边近,我年关前就能回来,陪你和阿念一道过年。原本去年就说好了,今年不能再失约了,等我回来。”

陈翎收回目光。

有人轻声道,“明日休沐,今晚,再留一晚?”

陈翎摇头,“不了,今晚要回宫中了,明日还有事。”

“哦,回宫也好。”沈辞凑近,轻叹道,“龙塌宽,”

“沈辞。”陈翎瞪他。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唤我的……”

“额。”沈辞脚背再次吃痛,而且这次明显踩得比早前那次更狠了些。

陈翎看他。

他收起声音,奈何笑道,“舒筋活血,神清气爽……”

见陈翎还是看他,沈辞才道,“我错了,陛下。”

陈翎这才松脚。

正好不远处,阿念和山海都朝着沈辞挥手,“沈叔叔!”“二叔 !”

是想同沈辞一道了。

“去吧。”陈翎温声。

沈辞笑道,“先陪阿念,晚些再陪你。”

沈辞上前,两个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应当是想做什么,但小五拿不定注意,然后两个孩子便想着要找沈辞。很快,陈翎就见沈辞先抱了阿念上马,然后又抱了山海上同一匹马。

两个孩子还是头一回骑一匹马,高兴得手舞足蹈。

难怪了,陈翎嘴角微微牵了牵,有阿念在,小五和紫衣卫都不敢做主。

陈翎环臂,恰好启善上前,“陛下,范大人的信函到了。”

范玉?

她早前让范玉去了湖城查官银失窃一事,眼下中秋,是当有消息传回来了。

陈翎从启善手中接过信笺,缓缓坐回暖亭当中,目光从信笺上扫过。范玉是当年的探花,字迹清秀如其人,见字,便如同范玉在眼前亲述。

“陛下,官银失窃现场留下的痕迹都指向平南侯府,微臣与曲将军一道详探过,同大理寺早前呈上的折子并无多大出入,在湖城也多方寻人打听,案发之处的人证,物证,甚至蛛丝马迹,也的确都指向平南侯府。”

“现场亦有大理寺的人在详细查探,微臣与曲将军已尽数避开。蹊跷之处在于,各项证据越是确凿便越有栽赃陷害痕迹。但所有呈现的证据,又能经得住深入推敲。若非真是平南侯府所为,光是插入这些证据,恐怕至少要一年左右时间。”

陈翎拢眉,一年时间……

一年前正是谭进之乱。

陈翎心里隐约想起旁的,稍许,又再继续看下去,“查探官银失窃之事时,还有一事有疑问。在查探过程中,微臣正好认处一人……”

陈翎先是目光微怔,而后逐渐凝固住。

沈辞恰好回头看向陈翎,见陈翎拢紧眉头僵在原处。

“火星子。”陈翎吩咐,启善递上。

陈翎随手将信笺烧了干净。

朝中都知晓紫衣卫中有罗意,她若要查探事情,一定会交由罗意查办。平南侯府一事,他没让罗意出面,也让大理寺压在手中,正是因为此事有蹊跷,所有的眼睛都会落在罗意身上,罗意反倒不好查。

而曲边盈和范玉,一个正在家中探望爷爷,一个在微服走访粮仓,没人知晓他们二人在湖城……

“捎话给范玉,湖城之事不用查了,立即动身回京,此事秘而不发,无论谁以任何借口问起都不能透露。”陈翎说完起身,“让人准备,启程回宫。”

启善应是。

沈辞见陈翎上前,“怎么了?”

他方才就见她脸色有异,陈翎道,“朝中有事,我先回宫一趟,你晚些再带阿念和山海回来。”

“好。”他看她,“阿翎,没事吧?”

陈翎笑了笑,“没事。”

沈辞颔首。

沈府外,紫衣卫置好脚蹬,陈翎踩着脚蹬上了马车,半途停住,“启善,朕有事问你。”

启善跟着一道入内。

“陛下有事问老奴?”启善躬身拱手。

陈翎问道,“启善,早前朕还没有回京的时候,陈远的老师是谁?”

“这?”天子忽然这么一问,启善还真有些记不得了。

那时启善虽然也在宫中,在先帝身边当差,但不算御前行走,天子回京时还是四殿下,不过八岁,那时候的三殿下府上的授课先生……

“哦,老奴想起来了,好像是黄旭文黄大人。”启善依稀记得。

“朕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陈翎问起。

启善应道,“陛下没有印象也是应当的,黄旭文黄大人曾是宁相的学生,宁相很器重黄大人,黄大人也是宁相举荐给三殿下做授课先生的,老奴还记得,先帝在的时候还曾说起过,三殿下的政治主张同宁相有几分像。只是后来,黄大人忽然染病回乡,不在朝中了。隔了不久,陛下入京了,所以陛下不曾听过黄旭文黄大人的事。”

“后来还有他的消息吗?”陈翎问起。

启善认真思量片刻,“也是巧合吧,正好老奴早前在宫中有个干闺女,同黄大人是同乡。老奴那闺女出宫后,有一年捎信,提起黄大人过世了,老奴心中还感叹过。”

“什么时候的事?”陈翎追问。

启善想了想,也忽得轻嘶一声,“说来,是先太子过世那一年。”

启善自己说完都吓一跳,“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启善久在宫中,有的是敏锐,天子不会无缘无故问起此人,但更不会问着问着,就问到了先太子过世这处来。

陈翎轻声道,“朕今日问你的事,一个字都不要说起。”

“是。”启善躬身。

“出去吧。”陈翎吩咐,启善照做。

陈翎靠在窗边,眼中空望着马车中的一处出神。

陈翎还记得先太子,先太子很温和,同父皇,和陈宪,陈远,还有朕性子都不同。先太子师从雷耿生,雷耿生很喜欢他,他继承的也多是雷耿生的政治主张,宽以待民,与周遭也和睦相处;但老师主张的是燕韩复兴,重回鼎盛之时。

她也记得老师说起过,如今的燕韩周围虎狼环伺,先太子若主政,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燕韩将分崩离析……

陈翎目光微敛,范玉的信里是说,他在湖城见到黄旭文了。

黄旭文,这个人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黄昏前后,方嬷嬷也带了阿念和山海上马车。

沈辞和小五骑马在前护送。

“小五,过几日我离京,你替我好好照看陛下。”两马并骑,沈辞忽然说起。

小五轻叹,“将军,你真要去北边啊?”

沈辞点头,“要去,西边短时间内应当安稳了,刘老将军早前就提起过,让我去北边看看。眼下正好是北边调整戍防,你也在军中,应当知晓调整戍防是大事,这个时候去最好的。”

小五也知晓他说的有道理,但也一脸愁云,“将军,我想和你一起道去北边……”

沈辞笑,“你留下,替我好好照顾陛下,我担心她。”

小五哀求,“可是我想同将军一道去,将军不在,我不想留在京中。”

小五总想起阜阳郡的时候……

沈辞笑了笑,“小五,你也是军中之人,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想去北边,日后有的是机会,这一趟时间太紧,年关前我就要回来,你跟着去也是来回跑马,不如替我留下来,照看陛下和太子。”

小五嘴角抽了抽,早前将军要是这么说,他还没什么。

但当下,小五算是清楚来龙去脉了。

沈辞也不瞒他,“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了。”

小五忽得不好拒绝了。

但让他在宫中,他……

小五头疼。

沈辞道,“军令如山,你给我听好了,要是陛下和太子掉一根头发,等我回来都军法处置。”

小五委屈,“将军!小五何德何能当此重任啊?”

沈辞看他,“哦,这样,我日后的副将,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啊?”

副将?小五顿时笑起来,“将军,你说真的!”

沈辞轻笑,“以你的年纪,要多少年才能做副将,但你要是陛下跟前的近侍……”

小五义正言辞,“将军放心,小五一定照顾好陛下和太子。”

沈辞敲了敲他的头,小五还是笑,“将军你早说嘛!”

沈辞也笑。

沈辞入宫的时候,陈翎正好洗漱完,换了宽松袍子。

沈辞上前,陈翎拿起一侧的大氅给他披上,刚刚好一身,“北边不同西边,要冷得多,眼下是中秋,等去到北边就十月,该下雪了。去年是寒冬,今年还不知怎么样,早前让人给你做的,正好今日送了来。”

“阿翎。”沈辞握住她的手。

陈翎继续道,“去年是寒冬,但巴尔一直没动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这一趟去北边的时候,你自己小心些。和早前一样的,遇事别冲动,还有我在京中,出了事我来处置,别将自己绕进去。”

“嗯。”他抱起她,“都记住了。”

陈翎伸手抚上他脸颊,“我顾不到你的地方,我心中会担心……”

他仰首她,“陈翎。”

“嗯?”她轻声。

“我想等阿念再大些,我们……”他欲言又止,眼中藏了复杂,陈翎俯身吻上他嘴角,“自安。”

他眸间沉沦。

阿翎,我在,我一直在……

过了好些时候,启善还没见沈辞出殿中,估摸着沈将军今晚是不会走了。

沈将军许久未同陛下在一处,也是昨日中秋……

启善吩咐声,“陛下歇下了,苑中熄灯吧。”

“是。”

寝殿外,内侍官应声熄了苑中的檐灯。

寝殿内,龙塌上的锦帷早已放下,一室香暖里,殿外的光晕渐渐淡去,如同印在她眉间的清明。

唯有指尖攥紧的锦被上,那只振翅的蝴蝶起伏交织着。

至疾风骤雨后,落蕊一地,他吻上她嘴角,认真问道,“下次中秋赏月宴,想要什么?”

她轻声,“要你啊……”

他轻笑,“陈翎。”

“嗯?”

他扣紧她的手,沉声道,“你才是狐狸精,脱了龙袍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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