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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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我爱你!”空落落的大厅,雨薇回到家里,却看见角落那只黑色的鹦鹉在冲着自己大叫,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地面上则是一些漆黑,走过一看,竟然是鹦鹉掉的羽毛。雨薇蹲在地上,拾起羽毛,再一看面前的鹦鹉,和前几天已经不是很相同。

  第一次见这只鹦鹉,它漆黑一片,然而却是乌漆吗黑,可是现在,它的光泽不再,毛也明显减少,翅膀的地方甚至露出皮肤。

  几天不见,这只鹦鹉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令雨薇内心大惊。

  回到卧室里,诺大的卧室,同样空落落。这个卧室,比自己之前的卧室,要大许多,这令她感到一直无法适应,像是闭上双眼,便失去了安全感一般。

  从一个陌生城市回来,依然是陌生的家。似乎在这个世界上,陌生对于她来说已然是常态。

  外面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房间里,依旧可以听见那来自地狱一般的鹦鹉叫声。

  “我爱你。”

  “我爱你。”

  雨薇不禁感到有一丝毛骨悚然。

  半梦半醒,一夜过去,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睡了还是一直辗转反侧,带着很多沉重的心事,站在窗边,外面在下大雨,似乎自己已经起来过一次,站在窗边看雨,而此刻,她又站在这里,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一点。

  她变得更加嗜睡了。有的时候,甚至只要一躺下,下次醒来便是六个小时以后了。这是她消极的抗争,一种来自身体的反抗。

  雨越下越大,雨薇站在窗子前,不得不把原本打开的窗子半掩上,以防止雨水打进窗子,捕梦网已经站上了雨珠,雨薇把它小心翼翼地拿进屋子里。

  看着这个捕梦网,多少次的夜里,只有它静静地陪伴。

  “你好好为我工作了吗?”雨薇对着捕梦网说了一句,随即又不禁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和捕梦网说话的自己。

  一个闪电,吓了她一跳,连忙关上窗子,后退了几步。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雨薇倒在床上,闭上双眼,再次睡着了。

  “哇,好大的雨啊!”酒店里,方汀趴在窗子边,看着外面的大雨用手摸着窗外滑动的雨水,忍不住十分兴奋,一声雷,她更加开心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所以她此刻没有半分恐惧。

  “我的天。”邝无辰忍不住摇了摇头,“人家女孩,下这么大雨,闪电雷声的,都吓得不轻,你可倒好,趴在窗子边,嗷嗷直叫。”邝无辰感叹道。

  “要你管!”方汀瞪了他一眼,继续观察外面的雨声,“你快看,哇,这雨下的,像是要自杀一样。”她声音突然有点沙哑,感叹着。

  “这什么比喻?雨吓得像是要自杀?”邝无辰感到十分迷惑,“这是作家的用词过于随意吗?”

  “你不觉得,这雨下的,有点.....太大了吗?”方汀回头看着邝无辰,“就仿佛,放弃了人类,要研磨一切的样子。”

  窗外的雨声是更加疯狂了,这无根之水,像是天漏了一样。

  “确实啊,这样的天气,什么工作都得暂停吧。等下完这场雨,世界才能恢复正常。”邝无辰也望着窗外,站在方汀身边。

  “你说,下完这场雨,世界会更干净一点吗?”方汀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会。”邝无辰毫不犹豫地回答方汀侧脸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你童话故事里长大的啊?世界怎么会因为下一次雨而变得干净起来。这个世界,早就洗不干净了。”邝无辰摇了摇头,转身去拿酒了。

  “你给我做一杯冰咖啡。”方汀冲着他大喊了一声。十分自然,她已经习惯了向他要咖啡,而他则是也同样习惯了听从她的指示。

  “要加干邑吗?”厨房里,邝无辰问道。

  “嗯……加一些吧。冰块要六颗。”她嘱咐道。

  “六颗,都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很快,邝无辰端着咖啡就过来了,一杯递给方汀一杯自己喝了起来。

  两人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玻璃上滚下来的雨珠,远处朦胧,能见度很低。大雨像是把世界隔开了,或者是带走了世界,令人不禁产生一丝幻觉,仿佛这雨,永远不打算停了。

  林浩瑜醒来已经是下午,旁边竟然是林疏荣。两人昨晚不知道喝了多少,直接和衣而睡了。

  头痛欲裂。

  “呃....”站起身,走进洗手间,很快地冲了个澡。站在窗边,外面的大雨简直令人怀疑人生。

  “我的天这雨怎么会下的这么大啊……”林疏荣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是啊,不知道下了多久,还在下。”林浩瑜说着,伸出手,摸了摸窗子上的玻璃。

  “看来今日诸事不利,还是回去睡觉为好。”说着再次回到了床上,一声不响了。

  “你又睡了?不会吧?”林浩瑜看着一动不动的他感叹道。

  再次望着窗外,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这间小小的公寓,是林疏荣的住所。简洁干净,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

  转眼间,冬季已经快过去。回想起那个冬夜,一切历历在目。林浩瑜突然产生一种想法,或许,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而雨薇,已经是自己不再拥有的人。

  难道现实还不够明确吗?

  虽然同在一个城市,然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当初两个城市还好遥远。从前曾经的幻想,想与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两地的忐忑,和小事带来的忧虑。然而现在看来,那些日常的小事,却是无比幸福。那种心无芥蒂的想念,明确无误的属于彼此,手机多么的奢侈。而如今,这些全都不在了。

  她曾经跟随自己的足迹,来到自己的城市,再去另一个遥远的小城,想到这些,他不禁决定再去靠近她近一点。

  就像她曾经做的那样。

  拿起伞,夺门而出,大雨中,瞬间世界像是被淹没,耳边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陌生的城市,看起来无比萧索的房子,雨薇曾经的家,已经完全没有了盛夏时满园蔷薇的繁盛。如今它静静的,像是被遗落在了这里,再也不会有人记起。

  沿着那条小路,再次行走在这里,小街上只剩下他自己。

  世界如此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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